“白爱卿家里的好戏真是一波接一波,场场精彩绝伦啊!”
果然如白木棉所想,只是这口气怎么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即视感。
皇上今天是微服私访,不得已亮出身份也是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勇猛无敌的大将军为愚孝而死,更想明目张胆的看他这个私下战友的好戏。
白老太太在京都这些年又何止闹过这一场,大家都是看在白大将军和叶老将军的面上大事化小,更别说当初皇上和白振廷亲如兄弟的交情了。
皇上自幼重情重义,登上高位后更是对兄弟以及皇家子孙尤为看重,只看他怎么对待楚潇远的就不难看出。
用皇上的话说,他们的敌人永远不会是自己的亲人族兄,而是一切想迫害他们美好家国的外邦。
“臣,有罪。”
白振廷没听出皇上的潜台词,俯身一礼请罪。
“哼。”
皇上就是看不得他这个委曲求全模样,也只有白老太太能让他的大将军如此窝囊。
“苏荃。”
“在。”
苏荃嘴角一勾,让白沐绵有点看不懂了,怎么她父亲受难,皇上和苏荃这么高兴的嘛?深表怀疑有猫腻。
是的,不止白沐绵,此刻所有人都看出了两人脸上的幸灾乐祸。
只听皇上声音陡然严肃,王者威压倾泻而出,缓缓吐出的字每个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很耐人寻味。
“拟旨。”
拟旨两字一出,在场除皇上外纷纷惊恐跪地,俯身贴地,心中忐忑。
“大将军白振廷此番边关之战英勇无畏,封威远侯,侯位世袭罔替,叶啸天老将军为大楚劳苦半生,此次西戎来犯,更是威猛不减当年,特封其为镇南王,王位世袭罔替,其女叶瑛,巾帼不让须眉,更是为我大楚边境安定,舍小家为大家,乃我大楚女子之典范,封其为一品诰命夫人,位同威远侯,其余叶家白家子孙个个骁勇善战,扬我大楚之国威,封赏由礼部兵部协力督办。”
就在大家都以为封赏到此为止准备高呼万岁谢恩时,皇上又轻咳一声继续:
“护国公主白沐绵智取西戎大将军王子,为大楚研制出威猛武器,让我大楚儿郎在战场上气势高昂,屡战屡胜,更在毒疫侵染大军时孤身潜入西戎敌军,为我大军寻得一线生机,特封其为超一品护国公主,大楚境内免任何跪拜之礼。”
皇上的这一番骚操作着实震惊了所有人。
要说先前是在犒赏三军,那后面对白沐绵的封赏就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了,毕竟前两天才御旨亲封其为护国公主,短短几日又晋升为超一品护国公主,那可是位居所有皇子公主之上的尊位。
更让人羡慕嫉妒的是还特别严明白沐绵可以在任何场合免跪拜之礼。
封赏一出,不知又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真是前无古人,史无前例。
估计言官的折子明天能活埋白沐绵。
白沐绵也没想到皇上会给她如此封赏,一时迷茫愣在原地,大脑里迅速搜罗有关和这位皇上的一切,发现迷雾更深了,因为她发现自幼与皇上接触甚少,可谓是屈指可数,也就近期见面频繁了些,但那也都是因为她的战功。
白沐绵原本很肯定自己是白振廷和叶瑛的亲生女儿,现在都有些动摇了。
白沐绵慢慢回忆:
自己是在叶瑛生下孩子的那晚魂穿过来的。
其实那晚那个不足月的孩子早已夭折,白沐绵也就是在那孩子夭折后穿到她体内,占据了她的身体。
不过她清楚记得,刚穿过来就被及时赶到的白振廷找到,那时的自己对突如其来的一切还很陌生,一时接收不过来,加上是婴穿,啥记忆也没有接收,有的只是个现代灵魂。
难道是那之前有什么遗漏,或真像白玉锦所说,她的亲生母亲是那个叫苏念婉的人?
那她亲爹又是谁?
这一切又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如果她真是皇上的女儿,那她跟楚潇远又算什么?
……
白沐绵的思绪慢慢飘远。
“绵绵,绵绵”
楚潇远观察她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知道她肯定又在胡思乱想,又怕吓着她,只敢轻轻低唤。
他的声音如地府的勾魂锁链。
白沐绵瞬间回神转头对望上他漆黑深邃的瞳孔,心神回归,仿佛冰雪一步步退出大地,生机弥漫。
白沐绵对楚潇远轻甜一笑,心里豁然:是啊,不管自己是谁,都不属于这个时代,既然让她魂穿到这具身体,享受了不属于自己的疼爱,为什么还要去纠结那些,既来之,则安之就好。
想明白这些,白沐绵欣然叩首谢恩。
等大家都站起身后,皇上端起茶一饮而尽,重重放下后,声音转冷,气势又逼人几分。
“白氏,你可知错?”
皇帝突如其来一喝,吓得刚想得意的白老太太两腿一软,有重重摔倒在地。
其实白老太太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对三儿子的憎恶好像一下子被放大了,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直到皇上大肆封赏,她仿佛快要渴死的禾苗遇到雨水,一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