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赵荀一心为国为民,多少次出生入死才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二品英勇将军。
现如今却被镇北王告知是西戎人,这让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将士们如何能够接受?又怎能不让百姓们心寒?
如果他是装的,也算是最成功的细作了。
大家都没质疑楚潇远所说,只是惋惜他们昔日的兄弟情。
赵荀此刻没有恐惧,反而一身轻松,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请镇北王责罚。”
“你不为远在京都的家人求情吗?”
想到远在京都的妻子儿女,赵荀满眼悲痛。
“是我对不起他们,黄泉地府我等着他们。”
赵荀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虽算不上自己的左膀右臂,也是一员猛将。
“我会命人将你押送回京上书皇上酌情处理。”
这惊人的反转令在场人反应不过来。
他们虽然也为赵荀感到惋惜,但他是西戎人又勾结西戎意图剿灭他们,镇北王这样轻飘飘放下,言语中还要为之上书求情,一时间他们也看不懂了。
看着手下将领们清澈愚蠢的样子,楚潇远无语扶额。
“赵将军虽为西戎人,但却一心为我大楚,今日主动迎敌也是抱着必死之心。”
楚潇远难得不厌其烦解释一件事。
“害本王战场被西戎人擒获的另有其人,且已经被秘密送往京都交于皇上处置,赵荀将军表面迎合拓跋余,实则通过信件传递虚假消息拖延,否则诸位此刻在哪还未可知。”
在哪?
还未可知?
能在哪,在尸身遍野里呗。
西戎军数量几乎是镇北军的三倍,且镇北军主将又不知所踪军心涣散,之前得神秘人相助才能勉强一战,损失也相当惨重。
京都派不出援军,他们又兵力单薄,再来几次,城破也只是须臾间。
楚潇远的一番解释大家都恍然大悟。
原来赵荀的父亲是一直潜伏在西戎,因为一直在军营里当个不大不小的小将,娶的也是大楚吏部小官的女儿,后又在某场战役中牺牲。
赵荀打小就跟父亲身边,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之下慢慢长大,他的父亲从未向他透露过自己真正的身份背景。他生于大楚,长于大楚这片广袤的土地之上,日子过得平凡而又充实。
如今的他早已成家立业,膝下儿女成群,生活称得上是幸福美满、其乐融融。
然而此次跟随镇北军抵抗西戎,就在镇北王在战场上突然消失那天晚上。
那晚商议完军事回到营帐已月上中天,他拖着疲惫身躯刚先开营帐就发现不同气息。
黑衣人没有故意隐瞒身形大喇喇出现在他面前,不等他抽出腰间佩剑就拿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他自然见过,父亲临死前给过他一块一模一样的,不,不算完全一样,显然黑衣人手里的是主。
他怎么都不明白,父亲临死将玉佩交给他说的救命恩人怎么就变成了西戎奸细,他的父亲是潜伏在大楚的西戎奸细,他怎么都不能接受。
父亲自幼的言传身教让他不得不报所谓的‘恩情’,但他又难以背叛大楚,那片他付出深情和抱负的土地。自己又是个武将,让他上阵杀敌行,动脑子玩心眼就是废柴一个,所以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也就是拿命还。
按照黑衣人说的,只要他与西戎军里应外合攻占镇北城,就许他的加官进爵,他更相信大楚能看在他与父亲的英勇牺牲善待他的妻儿。
现在事情败露,他也无话可说,唯一对不起的只有自己的妻儿老小。
“赵将军尽可放心。”
楚潇远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之意,他快步上前,伸出有力的双手,将那颓废地跪在地上、身躯微微颤抖着的赵荀缓缓扶起。
楚潇远看着赵荀那张满是沮丧与自责的面庞,轻声宽慰:
“本王已经将实情尽数写入奏折上书皇上,相信皇上必定会酌情处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寻常的安慰之语,但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却如同誓言一般沉甸甸的砸进赵荀的心,即便是如赵荀这般憨厚愚钝之人,也能够清晰地领悟到其中的深意。
赵荀抬起头来,望着楚潇远那坚毅而又充满信任的目光,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又郑重地道:
“王爷大恩,赵荀毕生谨记。日后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刻,赵荀的话语仿佛重若千钧,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感激与忠诚。
待赵荀被人带下去之后,楚潇远转过身去,面对着在座的诸位将领,面色凝重地开口道:
“奸细尽数除尽,此战也该有个结果了。”
说罢,他走到巨大的军事地图前,开始详细讲解起战役中的各个关键节点和不足之处……
众将领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楚潇远的讲解,时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决战的策略逐渐明朗,每个人都深知此次战斗的重要性。
楚潇远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各位,明日一战,关乎国家存亡,我们必须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