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姐姐,该不会连自家生意都挡吧。”
咄咄逼人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玛琳女侯爵,她矮小而丰满,浓妆,带着鹌鹑蛋大小的钻石首饰,那宝石的价值根据礼仪不应该贵过女公爵身上的,但从钻石上数倍于其他人的切面,就能看出她攀比心切。
此刻,玛琳故意碰洒一杯葡萄酒,让宫廷总管过去,扯下后者的耳朵交代。
她这么做,却没有掩饰,夏佐即使不调用猎魔人感官也能听清。
她说的话是:让恶毒的巫师滚出陶森特,他令我们的殿下昏头。
“尊敬的侯爵殿下,恐怕我没法离开,陶森特眼下也无门可走。”夏佐主动开口。
“哦?这是谁来了。”女侯爵淡淡扫了夏佐一眼,丝毫不把后者放在眼里。
夏佐看向女公爵阿黛拉,从她脸上察觉出尴尬的情绪,明显,哥利亚的姐姐不知道夏佐的身份,也不在乎。
“我来自麦提那。”
“我知道,你是使节,魔法顾问,或许还有兼顾其他令人发指的工作......”
“同时也是摄政王。”
“摄政王?”
她有些惊讶,瞬间想到了什么,夏佐知道,经过提醒,几秒内她变成第三个将所有身份联系起来的人。
“呵!摄政王也不行,整个陶森特的利益错综复杂,要下决定也该由本地商会授权,无凭无据封城,恕我亦无法接受!”
她说话的时候,游目在夏佐和阿黛拉两人身上来往,盯的猫都受不了,从女公爵怀里跳下来,趴到夏佐腿上。
夏佐挥了挥手,宣退女佣。
女公爵欲言又止,想发话直接用身份压女侯爵,却被夏佐制止了。
对于地位较高的宫廷贵族,没必要直接用权柄敲脑袋,陶森特的信仰还没到一声令下就能慷慨赴死的地步,这么做会自断手脚。
万事,可以商量。
至少先试试她。
“侯爵殿下,如您所说,封城需要理由,这个理由很明显是恶兽一案,那么同样的,我想问您......”
夏佐双手撑出金字塔形状,顶住下巴上,留给观众席上的人一个背影。
“出城不需要理由吗?”
女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玛琳十指交扣,“哦,天呐,简直难以置信!”
阿黛拉脸色一沉,挥手制止前来斟酒的仆人,把头靠向椅背。
“无需再添酒了,我们的玛琳侯爵先前将珍贵神圣的美酒洒在座椅下,这无疑是对陶森特之血的不满......让我们冷静一会儿吧!”
玛琳眼睛瞪的更大,仿佛整个世界受到了颠覆,她不清楚为什么女公爵殿下的态度会在两天内转变。
她大概能猜到,但她不敢相信。
“你可真是个不错的宠臣。”玛琳露出讽刺的笑容,“或许你也是这样当上摄政王的。”
“咳咳......容我插话,我还有一个问题等着回答呢。”夏佐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一字一句干巴巴地问:
“你为什么想出城呢?”
“这还用说吗?现在是节庆期间!去年秋天的订单!今年新酿的尝品!你当本地商会是靠空气运作的?比武大会的场地、食物、美酒......都是酒商赞助的!”她双颊泛起红晕,情绪激动。
“您刚打翻的也是。”宫廷总管恰到好处接话,并对着夏佐眨了一下眼。
夏佐转过头去,见女公爵投来无奈的目光,她知道轻重,肯定了这件事。
“早这么说不好了吗......”夏佐翘起腿拍打靴子,将溅到的葡萄酒甩干净,随口问:“你还是没说清楚,商队走的是什么东西,订单,尝品,都是什么?”
“葡萄酒。”马琳眼睛都不眨一下,“陶森特卖葡萄酒有错吗?”
“没错。”夏佐露出石膏般雪白的牙齿,“让我们开桶检查一下吧。一切正常你可以获得特批,不因为侯爵商会,主要是看在哥利亚的情面上,他现在在哪?”
“他今天要帮父亲祭奠。”玛塔说,“老家伙就是在节日前去妓院太激动死的,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让他回来。”巫师冷冷道,“无论如何,让他来,公国需要他。”
“需要他?”玛琳看了眼女公爵,直言不讳:“我只在晚上需要他!”
场面有些尴尬,她的话吓到了身后的一名总督,他胖的像个陀螺,正在跟身旁的女伴解释自己不是重甲蟹蜘蛛那种软趴趴的废物,邀请她会后找片湖泊或者树林解释细节,而他的女伴喊了和女侯爵完全一样的话。
夏佐不再给她好脸色,也不再耽搁,拿起一个钢铸的酒龙头,握着杯子,起身示意可以出发了。
女侯爵敷衍地抬起手,跟在后面。
几人在午休时段离开会台,在男仆、总督、传令官的簇拥下,贵族队伍的排场赚足宾客眼球,乐手略带喜感地临时站好奏乐,热烈的喝彩响起,奶油从铜喇叭里喷出。
抵达鲍克兰登记站时,早有宫廷品酒师等候,他戴着圆框眼镜,满脸笑意地鞠躬行礼,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马车上的酒桶,摩拳擦掌,竟然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