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哭。”董穗费劲地拍拍他的脑袋,目光沉浸了些许温柔。 董穗环顾了一下四周,心疼地看着董实:“阿、阿实,你……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嬷嬷她们呢?” 董实抓着她的手,像孤惶无依的小鸟,终于找到了依靠:“阿姐,发生了好多事,等你身子再好一点,阿实再告诉你来龙去脉。” 董穗笑了笑,她看向杨迁,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您、您是?” 杨迁一手叉腰,一手挠了挠头:“哦,我……我是……” 董实道:“阿姐,这位是杨迁叔叔,是他把你救出来的。” 董穗面露惊喜,想要起身行礼,却浑身使不上劲。 杨迁想要按住她,手刚伸出来,觉得不妥,又连忙缩了回去:“董小姐不必客气,救你的人是令弟,我不过与他做了笔交易而已。” 董穗眼睫颤了颤,问他:“敢问杨大侠,《沧海牧云录》可是您所书?” 杨迁不好意思地道:“原来董小姐知道那本书吗?那是我与师父在山上修行时所写,其实那些都是我幻想出来的,我写它的时候,还没下过山。” 董穗礼貌地笑了笑,而后看向董实:“阿实,你把东西交给他们了,对吗?” 董实脸上尽是愧疚:“阿姐,我 们守不住的,就算那些东西是父亲留下来的,也比不上阿姐的命重要。阿姐,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董穗轻轻摇了摇头:“交给杨大侠的话,倒是没那么坏,阿实不必自责。” 董实惊讶:“没那么坏?阿姐不怪我?” 董穗肯定地道:“不怪,因为我可爱的弟弟付出一切只为换我性命,阿姐怎么会怪你?你做得很对,你长大了,成为了阿姐的依靠。父亲母亲见了,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我也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弟弟感到幸福。” 董实哭得更凶了,他的阿姐就是好,他宁愿付出性命也不让阿姐受到伤害。 董穗拍拍他的头:“阿姐饿了,能不能给阿姐拿点东西吃。” “阿姐等我。”董实擦了擦眼泪,起身跑了出去。 “杨大侠。”董穗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膝盖一弯,向杨迁跪了下去,“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杨迁向后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地道:“董小姐言重了,救董实和你的,并非是我,而是淇王妃。” “淇王妃?”董穗眉头轻轻一皱,双眼中飞快划过什么,“是淇王妃救的我?” 杨迁点头:“董实去徐州求救,却在途中遭遇追杀,是淇王夫妇救下了他,后来又发 生了一些事,董实便决定用种子换我们出手救你,现在淇王妃正代替你留在薛家。” “不!”董穗吓了一跳,神色慌张,仿佛心有余悸,连忙道,“不能在薛家,快!快把王妃救出来!” “怎么了?”杨迁皱眉,“你知道了些什么?” 董穗神情惶恐到极致:“薛家……薛家早就不是从前的薛家了!” 杨迁担心董穗把身子跪坏了,终究没有在乎男女大防,把她扶到床上躺着:“你且慢慢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董穗道:“我嫁入薛家的原因,想必杨大侠已经知晓。但还有一件事情,阿实并不知道,那件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当时董家债台高筑,以往朋友和伙伴相继落井下石,看到父亲焦头烂额,董穗于心不忍,曾去了一趟董家本家,想寻求祖父祖母的帮助。 结果,却让她在董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那便是董家老太爷,董家说一不二的老太爷,竟被一个道士给控制了,那道士蛊惑老太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见死不救,使得董老爷孤立无援。 后来,她在新婚之夜,竟在薛家见到了那道士,而那道士和薛老爷,对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男人毕恭毕敬。 父母虽然宠她爱她,却从 来不放弃对她的教育和要求,她是没什么心机和手段,但不代表她是傻子。 撞破密谈的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恰巧薛家又如此待她,于是她借着麦香之死闹了起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新婚之夜被丈夫嫌弃,甚至通过给陪嫁丫头开脸来侮辱她的弃妇,成功地避开了与薛家的直接争斗。 她知道自己活着,也是因为薛家想知道种子的下落,她也知道可以用这个消息,换得一时的苟延残喘,甚至或许能换得见弟弟一面。 但那夜黑衣人的话,让她宁愿抱着赴死的决心,也不肯吐露种子的下落。 之所以一直咬牙活着,是希望能始终吸引那群人的注意力,争取更多的时间——若是阿实能护住种子更好,若是不能,那些种子经过一定的时间,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