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佑帝冷笑:“哦?可朕的御案上摆着的,都是你女儿怎么买凶欲把淇王妃置于死地的证据,可半点都没有淇王妃害你女儿的迹象,定北侯是觉得,朕的麒麟卫如此糊涂,被淇王妃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么?” 定北侯道:“这正是淇王妃的厉害之处,她就是这样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蛇蝎毒妇,小女知书达理,冰清玉洁,怎会是她的对手,才到淇王身边没有多久,就被她害了性命!” “混账!”嘉佑帝怒不可遏,把几封折子扔到定北侯脸上,“糊涂东西,你愧对你父亲千辛万苦为你挣下的荣耀,愧对朕对你的信任,你简直不配为将,不配让朕把大秦江山交给你守卫!明明是你女儿的问题,还赖到别人头上?你们父女还真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应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子!” “证据摆在眼前,你没有为女儿犯下的罪过惭悔,反而理直气壮地觉得是别人陷害,朕还真是佩服你的不要脸!把罪妇放在国家大事面前是你失职,把这种混账女儿看得比定北侯的责任还重是你的失责!” “念在你父亲曾为大秦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朕饶了你这一次,要是你再自寻死路,北疆的军队既能交 到你手里,也能交给别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大秦的臣子,不是天下的主子,朕不要没大没小的狗看门!” 说完,嘉佑帝沉声吩咐:“来人,把定北侯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棍,送回定北侯府圈禁,没有朕的命令,一日不得外出,若赶违抗,以谋逆罪论处!” 定北侯还想说什么,王公公连忙在他耳边劝道:“侯爷,陛下这是在保您,您要懂得惜福,别再让陛下失望了。” “陛下为何要保我?我犯了什么大错?!” 王公公语重心长地道:“那是长公主殿下,你竟然当众辱骂她,实乃大不敬之罪!要是陛下不罚你,怎么堵得住悠悠之口,到时候还不得逼着陛下问你大不敬之罪吗?这五十杖换你定北侯府一家老小的命,值得。” 定北侯道:“可淇王妃的事,陛下还没给个说法!” 王公公立即道:“哎哟哟的侯爷啊!您怎么这么一根筋呢?这事明面上证据确凿,就是令爱的错,卫指挥使在上任后,就从来没有办错过差事,他亲自找的证据,不仅陛下信,所有人都会信,你非要陛下做主,这不是在逼陛下,承认流民的命如草芥,可以随意践踏吗?陛下乃一国之君,哪里能干那种 事,所以就算再爱重您,这个主他也做不了!侯爷,求人不如求己。” 求人不如求己。 定北侯认真地咀嚼着这几句话。 最后,他笑了。 陛下不能做的主,他自己给女儿做,一定要宰了淇王妃这个小贱人! 他心甘情愿地去受罚了,而嘉佑帝也心满意足地睡下。 嘉佑帝认为这一局棋,他下得妙极!妙极! 清宁宫里,太后还没有睡下,眼底一片黧黑,见长公主施施然走进来,她屏退左右,问道:“故意的?” 长公主也不推脱:“是,故意的。” 太后道:“你好不容易脱身,又想卷进去这争权夺利的漩涡中么?” 长公主道:“母后,儿臣不过是颗棋子,从来由不得自己。儿臣唯一在意的,就是驸马和一双儿女,谁敢动他们的寒毛,儿臣就揭了她的皮!” 太后道:“罢了,哀家老了,管不动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长公主道:“母后,儿臣一日未曾敢忘却父皇的教诲。” 太后面露悲凉与苦涩:“不怪哀家偏疼昭华,而是你们三个孩子里,昭华最像你父皇。而皇帝则更像哀家多一些。当年哀家历经千辛万苦登上后座,手上沾满了鲜血。” “而皇帝走了 哀家当年走的路,执掌天下。哀家每每看到他,都仿佛看到了那个面目可憎的自己,所以哀家没办法喜欢他。一切都是哀家的错,这个结果,想必一定不是先帝所想的。” 长公主劝道:“母后,在父皇眼里,天下远排在亲情前面,只要天下安定,不管是怎么达到的,相信父皇都乐见其成。还请母后不要庸人自扰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哀家总不能一叶障目,就这样吧!随他去,反正哀家活了这数十年,也够本了。只盼着这祖宗打下来的基业,不要轻易断送了。” 另一方面,沉静许久的虞谦,也接到了消息,听说定北侯已经闹到御前,他大笑几声:“老夫下了一辈子的棋,也总算能体验一下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还未到上朝时间,定北侯辱骂长公主被陛下打了屁股一事,闹得人尽皆知。 朝会时,文武百官肃立左右,都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