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国,岂会因为哀家去一趟影梅庵而陨落?风相之言,哀家不敢苟同,殊不知风相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才阻止哀家去拯救女儿。” “哀家真是不明白,玉贞她一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怎么就惹了风相?让风相这般针对她!哀家怎么看,风相都是为了巴结别人,才把玉贞当作垫脚石,踩着玉贞往上爬。” “真是可笑!别拿法度和万民来做借口了,你什么心思,哀家一清二楚,别在哀家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哀家看着膈应。” 风相看着雍容华贵,却言语刻薄的太后,缓缓让出一条道:“既然太后选择做一个普通的母亲,那太后便走吧!” 太后冷哼一声,凤辇轻纱遮住她高贵的妆容,以及那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 太后她此时,正在为赢了风相而得意——什么宰执天下,就是狗屁! 春禧姑姑却见风相镇静异常,她低声提醒太后:“太后,风相似乎有些不对劲。” 太后蹙眉道:“风澈,你什么意思?” 风先生的表情如四月的和风,然而他的目光,却冷酷到极尽无情:“太后选择做一个普通的母亲,不要做这个大秦的太后,臣也只能无奈接受了。” 太后一惊:“风澈,好大的口气,你竟 然想废了哀家!” 风先生笑了:“臣并无废太后的资格,就算您走出去,到了那影梅庵,把一个罪不可赦、被贬为庶人的蛇蝎女子拥进怀里疼爱,臣也无法改变。” “有这力量的不是臣,是天下人的嘴。太后应该听过‘名不副实’一词,到时候天下人口诛笔伐,太后就算戴了凤冠,入主清宁宫,但天下不认,万民不认,与废何异?” 说着,风先生噙着笑意,躬身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太后迟疑了。 从过程上来说,方才那场嘴仗,她的确斗赢了,而风澈也没有阻拦她。 可从结果上来说,却是输得一败涂地——先前她只顾着要威胁皇帝,却没顾及到天下万民的嘴。 如果她今日走出这正阳门,只怕天下人会笑话她,一旦失去百姓的信仰,她空有太后位份何用? 它他日史书工笔,又不知会如何评价她。 于是,太后犹豫了。 她疼爱女儿,但却不能为了女儿把前途都葬送了,只要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就有机会救玉贞脱离苦海。 她现在要做的,是多派御医和护卫去好好保护玉贞,万一长孙丹若动手,她找谁说理去? 思及此处,太后忽然抱着肚子哼了起来:“好疼……” 春禧姑姑 慌忙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太后一脸痛苦:“不知……哀家不知……疼!” 春禧姑姑连忙道:“回宫!叫御医!” 风相静静地看着凤辇倒转一个方向,往清宁宫匆匆而去。 元武帝从角落里走出来,叹息一声:“风相,母后肯定会记恨上你,朕多谢你为朕做了这恶人。” 风相看着元武帝,眼里也渐渐少了挑剔,对于这个皇帝,他还算满意,比先帝要正直上进得多。 闻言他笑道:“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福气。” “风相,朕还有一堆折子没有批,这就先回去了。”元武帝一甩袖子,负手离开。 风先生轻笑。 溜得真快,他还没有提是时候择日子与四妃行周公之礼呢! 十日之期很快便到,终于迎来了陆明邕迎娶珍璃郡主的大喜日子。 在这十日里,淇王与王妃吵架的事传遍整个京城,事情还算往长孙焘所想的方向发展。 那就是京城的人,总算都知道他有多宝贝这个小王妃,也都知道淇王为了他的小王妃,到底可以有多不要脸。 所有人终于承认,曾经他们已经知晓但却不愿承认的事——淇王妃的地位,果真稳如泰山。 因为京城众人过多关注陆明邕的婚礼,以及淇王与淇王妃吵架一 事,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梁王那边似乎有了结果,他“掌握”了虞家的罪证。 为了庆祝越国公与珍璃郡主的婚礼,元武帝在头天便放臣工休沐,并承诺会给陆明邕一份大礼。 而陆明瑜跪在陆家满门忠烈的祠堂前,一字一句地道:“父亲,母亲,虞家欠你们的,欠我们陆家的,欠这个天下的,我都会让他百倍偿还,而虞家的落败,便是我送与兄长的新婚贺礼。请陆家祖先保佑兄长。” 这日天未亮,珍璃郡主便被侍女叫起来梳妆换衣。 终于结束了一年多的苦苦追寻,她要嫁给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