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醒来时,天已微微擦黑。 绿猗已经回到身旁伺候,见她醒来立即递来一盏温水:“娘娘,您最近睡得越来越多了。” 陆明瑜举目四顾:“陛下呢?还没回来么?” 绿猗摇头:“陛下也忙,适才他让苍何过来传信,说他晚点才回来,请您不要等他一同用饭。” 陆明瑜叹了口气:“眼看春耕的的时辰就要过去,但南方迟迟不下雨,陛下要和朝臣商讨解决方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绿猗问道:“娘娘,今晚陛下若是回来早,得和他提一下给三位小主子补办抓周礼一事。” 三个小宝已满一周岁,去年长孙焘立储大典时他们出生,今年长孙焘登基大典时他们刚满周岁。 这周岁礼再大,也打不过登基大典。 所以三个小宝尚且没有抓周。 虽然这不是什么必须要有的大日子,但毕竟这是他们的首胎孩子们。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遗漏任何值得铭记终身的事。 补办这个周岁礼,并非是因为需要存在而存在。 而是为了老了之后,可以慢慢回忆抚育子女的过程—— 出生、洗三、满月、周岁…… 如果不曾缺席每个值得纪念的瞬间,那么就不会有遗憾。 陆明瑜打了个哈欠,随即坐直身子:“这事也得提上议程,不过既然已经错过了,这补办之事也不必大肆铺张,请亲朋好友一同来见证即可。” 绿猗颔首:“是,娘娘。” 陆明瑜道:“也不必等着陛下操心了,让阿六去找太史令瞧一个好日子。” “等日子定下,你便通知御府局和司膳房,叫他们筹备一个简单的宴会,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我会将此事告知陛下,让陛下抽出时间来参与。” 绿猗含笑应是。 陆明瑜问她:“你笑什么?心情这么好,是阿六被你哄好了?” 绿猗点头:“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但事实上,奴婢是为娘娘高兴。” “尽管身份变了,娘娘依旧能做陛下的主,陛下也一如既往迁就娘娘,所以奴婢高兴。” 陆明瑜笑道:“两个人过日子,分谁高谁低呢?我与陛下是夫妻,不是君臣,自然无需顾忌那么多。” 绿猗掩唇笑了:“若是这番话传出去,外面的人只怕要眼红得不成,说不定还要骂娘娘牝鸡司晨。” 陆明瑜道:“管他们说什么,他们便是用唾沫星子淹死我,也成不了我。” 绿猗清了清嗓子:“娘娘,低调点。” 陆明瑜就着她的手站起来:“行了,不开这玩笑,我们去看三个小宝去。” 绿猗连忙阻挠:“不行,二殿下和三殿下太顽皮了,上次用脑袋顶您的肚子,险些没把您撞倒,所以陛下下了严令,他不在时您不可以去看三位小主子。” 陆明瑜想到哪惊险的一幕,也是冷汗直冒。 她想着独自一人应付三个已经能满地跑的孩子的确有些吃力,所以还是听了绿猗的话,没有去看三个小宝。 陆明瑜问:“晋怀那里如何了?没有出什么乱子吧?” 绿猗说:“公主殿下知晓陈三公子今日入宫,并且和奴婢相谈甚欢,很是沮丧呢。” “刘太妃适才派人来问娘娘,能否让她去看公主一面,奴婢见娘娘睡得正香,便自作主张应下,此时太妃已在公主的殿内。” 她之所以能先斩后奏,也是陆明瑜给她的权力和信任。 所以很多时候,在陆明瑜不方便做出决定时,她会酌情先处理,事后再告知陆明瑜。 她办事向来有分寸,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岔子。 陆明瑜也因此特别嘱咐她,无需事事过问请示。 闻言,陆明瑜挑起唇角:“刘太妃?有点意思。” 绿猗扶着陆明瑜坐下,轻轻为陆明瑜揉着肩:“娘娘这几日忙着见内命妇和外命妇,还有晋怀公主的事情,一直没有收回太妃们手中的主理后宫之权,太妃们心慌啊,自然有所行动。” “奴婢怀疑这刘太妃在这个时候找晋怀公主,其实是居心不良,她肯定会和晋怀公主说,您想要把陈三公子抢过来给奴婢。” “到时候晋怀公主因爱生恨,肯定要与您闹得个天翻地覆,您又临近生产,哪里还有精力管后宫之事,权柄又能被她们握在手里。” “这些女人,在后宫蹉跎了一辈子,活得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哪里尝过权力的滋味,所以握住了便不想放开。” “当她们不得不放开时,她们便会想方设法,绞尽脑汁也要能多握一会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