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被叫到的人都很快,大约到二十名左右,速度开始逐渐降低。选座位的人对着座次表的思考时间明显变长了。
中也猜,可能是一些人想选的位置已经被捷足先登,不得不临时选择其他座位,所以才拉长了平均时间。
中也心里不免有些焦灼。
他仍然没想好,要用怎样的态度对待杜争玄。太宰说的那种方式、他从没做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现学是要时间的。万一朝夕相处被察觉到端倪就不好了。
可要是从长计议……那他还要在这地方待多久?
六点起床十点到家,然后再处理横滨的事熬到一两点。短时间重复这种作息还行,每天这样,人身体又不是铁打的谁扛得住啊?
现在太宰治都会装作思考的样子偷偷上课打瞌睡了!
更过分的是BOSS,嘴上说「机会难得,体验一下学生生活也是好的」,让他不用担心横滨的事。
然而首领好像瞎了一样,派给他的工作量没有减一点。
这不就是「画饼」吗?
还有之前说,只要他当上干部就给他看关于「荒霸吐」的资料……是不是也算画饼?
当中也开始怀疑起现任老板的良心时,被叫到讲台上选座的龙婉正巧回来。
自习课不能讲话,龙婉对着杜争玄叹口气,然后愁眉苦脸地在自己座位上坐下了。
当时,中也就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妙。
轮到他上去写名字时,他先是迅速打量了一遍整张座位表。
杜争玄的名字还是在她现在坐的地方,然而她的旁边、也就是中也现在的位置上,已经填上了别人的名字。
三个字的名,中也认识字,但不知道是哪号人。
这下也不用纠结了。
他退而求其次,选了个比较接近的座位,在方格里草草填上自己的名字,从讲台下去了。
座位表敲定后,利用晚自习前的时间换位置。
大家在新座位上过四节晚自习,等假期结束回来正式上课的时候,热劲就也过去的差不多了——
中也猜老师多半是这个想法。
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他也多少适应了点环境。
眼看自习课快要结束的时候,中也就提前整理起了东西,为之后换座位做准备。
他整理课本和一些过期文件时,杜争玄就很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在为为期一天的假期做准备。
等下课铃响,中原同学用娇小的身材毫不费力抱起高高一大摞书时,她才理解自己会错意了,连忙阻拦:
“等等,换座位不用搬书。”
中也不解地看着她。
杜争玄继续说:“…你直接把桌子搬走。”
中也:“……?”
高中生的课本卷子数量相当多,平时上课又要求能迅速精准找到某本书、某张卷子,所以很多人都想尽办法收纳,课桌弄得像复杂机关一样。
这种情况下,与其费功夫把书搬来搬去,还不如直接连桌椅打包搬走。
换成平常,杜争玄可能会解释一下,但新座位表出来以后,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蔫蔫地说完这句,她就沉默着摸出几张钞票塞校服口袋里,转身去食堂吃麻辣烫,只给中原同学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反正她不用搬桌子。
杜争玄的情绪之所以差,是因为她的新同桌是班长,一位众所周知的卷王。
一般高中生都盼放假,有些恨不得连作业都不写,就等返校之后抄别人的。而本班班长,是一位放假也会坚持来学校上自习的狠人,听说他大年三十都是学到家里喊他回去贴春联才离校。
他拿着班上前后门的钥匙,听说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至于为什么都是「听说」,因为杜争玄从不在放假期间接近学校。她平时上学踩点来,在家连书都懒得翻。
所以每次收假回来摸底考,她基本都会退步——
这是个鼓吹假期「弯道超车」的时代,但有人超车就一定有人被超,而杜争玄就属于被超的那批。
不过没关系,反正高考又不是先放暑假九月再考,她能正常发挥。
但跟卷王做同桌就很有关系了,她真的会被卷到一道题写不出来急得趴桌上偷偷哭。
食堂里,杜争玄边吃麻辣烫边在心里复盘,想不通卷王怎么会突然来跟她做同桌。
思来想去,可能性只有一种:
前段时间她贪图中原同学的美色,不仅天天早起、中午还不回家就在教室学习,结果一不小心学多了。
她考了年级第一,然后卷王认为她是个具有威胁的竞争对手,来卷她了。
就不该贪着多看那一眼两眼的,现在好了,把她卷死算了。
杜争玄心里后悔,但事已至此,暂时也没办法。
她狠狠往麻辣烫里加了两勺辣,吃完心情悲壮地上晚自习去了。
不过现实情况比想象中好点,四节晚修没老师布置任务,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氛围有点尴尬,但也没办法。
高中生基本都有性别观念了,选座又是自由度比较高的事,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