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雪域的夜不似寻常,三分月色反鉴银光,是一种清冷冷的飘然,万物生灵禁步之地,倒有一处温馨恬淡。
暖光温笼着孩童白嫩的脸颊,音音躺在娘亲给铺好的小窝里,被掖好被子,扬着小脸专注地看着娘亲,
风白心早有准备,拿出让外面龙族代买的小孩话本,兴致勃勃地给音音讲睡前故事,
这种故事通常以一个老套的话术结尾,“……不听话的小孩子呢,就会被山里的妖怪抓走的。”
可是讲完了,音音还没睡着,她乖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怕弄乱了娘亲掖好的被角,
“娘亲,什么是妖怪,我是莲花,我也会抓小孩子吗?”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听得人好笑,风白心认真思考,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不会的,音音是好妖怪,是小莲花,不抓人的。”
“那娘亲呢?娘亲也是莲花吗?”
“娘亲不是,娘亲是人族。”
“那……那个哥哥呢?他是莲花吗?”
“他是龙,他和音音一样也是好妖怪,别看他不太爱说话,但也是个好孩子,他就是有些害羞。”
他再不愿意,还是老老实实地来到这,负担起这万界生灵的安危,顶多是想把老祖宗掘出来干活,当然,据她所知也没成功。
“哦,音音知道了。”
……
天空中的第一缕曦光从东方既白之地度降这片雪域,雪山脚下,冰玉的洞府里,还亮着一盏温黄的小灯。
床边新开封的书本被折了一角,安静地躺着,小孩子还睡着,小手抓住身边女子的衣角,被牵扯着碰到书本,发出哗啦一声。
女孩浓睫不安地颤动两下,睁开迷蒙的眼睛,极其漂亮的眼睛准确找到自己的娘亲,眼波一瞬不改地跟着她走,
“娘亲去外面取东西,音音先跟哥哥待一会好不好。”
“好。”
风白心照看她起床,给她穿了一身白桃粉的落花珍珠纱裙,裙子的小边边上都是一颗颗莹白圆润的珍珠,是前几日风白心一颗颗缝上去的。
头发编了一些小辫子,向上弯折出蝴蝶的形状,别了一朵粉色的莲花,小姑娘的头发很多,浓密,黑茶色,垂坠到腰际,里面的一些小辫子上妆缀着白色莲花瓣。
“音音等等娘亲,娘亲回来给你做糖葫芦吃。”
“好。”
风白心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就出门了,只剩下音音待在梳妆的外屋。
要回去吗,还是待在这。
娘亲说和哥哥待着,要是哥哥出来想找她,找不到怎么办。
女孩垂着头,纤细白嫩的手指缠绕着黑色的发丝,偶尔拿起上面的白色花瓣看一看。
褚礼出来就看见昨天的小姑娘被打扮得跟初春菡萏的粉荷一样,乖巧地坐在小凳子上玩自己的头发。
她还是香香的,身上的小饰品像是会发光,和龙族嗜爱收藏的珍宝一样。
她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了,她转过来了。
女孩抬起头,那一瞬间她身上的饰品好像也没那么亮眼了,她那双黑茶色极其漂亮的桃花眼比起任何宝石都要夺目,里面清透如最昂贵的千瑙布石。
“哥哥。”
褚礼眼睛看着那小孩,心里嘲讽,虽然他还是个没成年的龙,但是都好几百岁了,足够当她祖宗。
只是外表看起来像是人族的十六七岁而已。
那个新奇的小姑娘走过来,走得越近,褚礼只能看见她的脑瓜顶,毛茸茸的,粉色小莲花栩栩如生。
也就到他手肘的小家伙。
一只白嫩的小手牵起他的手,陌生的细腻稚弱触感让褚礼警觉,
“哥哥昨天是想牵手吗?”
褚礼慌张地后退两步,细腻的触感消失,心底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烧红的耳朵,脱口而出的反驳,
“不是。”
“那……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手。
褚礼古苍茶色的眼瞳中透露出与荒古身份不符的少年人的羞恼,他的手指在白色的衣袍上狠搓两下,
语气冰冷还带着一丝凶恶的气息,
“那是讨厌你的意思。”
小姑娘好像收到了打击,手指蜷缩回来,连带着头顶的粉色菡萏都萎靡下来。
几息后,她轻轻地哦一声,后退几步,漂亮的眼尾向下,显得委屈无助,自己退回小凳子那里,把自己缩成一个团。
寓意很明显,我不惹你烦了。
褚礼看着那一小团,啜糯着动了一下唇瓣,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直到风白心回来,他才默默回了自己的地盘。
只是显得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风白心没注意到,欢欢喜喜地抱着北音去做糖葫芦吃,
小姑娘乖顺地看着娘亲用灵力熬糖,姜黄色的糖汁愈见浓稠,咕嘟咕嘟地从白瓷锅底冒出一个泡泡,升上去,破掉,
风白心听到身边女孩失落伤感的声音,
“娘亲,音音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哥哥为什么会讨厌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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