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段之缙另娶。她变来变去,变成了段成平母亲的模样,折磨死儿媳,叫儿子娶一个体面的女人进来。
段之缙看着刘妈妈泣不成声,心下感慨万千,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原身欠王虞的那条命都得自己来还,看来这个科举是不得不考,这个诰命是不得不争了……
“好了妈妈,莫哭了。”段之缙递出去一条帕子,哄着刘妈妈擦了眼泪,又开口道:“我都知晓了,母亲也是可怜人。”
只是屠龙者,终成恶龙了……
“太太可怜,却不及施姨娘可怜……只可惜施姨娘是妾室,封不得诰命。”
段之缙哭笑不得,怎么连县试都没考,一个个就笃定自己一定能叫母亲封上诰命呢?
刘妈妈眼一瞪,又漏出一点儿神秘的笑来,“二爷以为我是奶妈子看着自己的奶儿子好?你妈妈我记得清清楚楚,施姨娘还是个闺女的时候,陪着还做小姐的太太上街,隆兴路上有一个算命的神仙,他算什么都准!当时一分钱都没要,指着施姨娘说,‘你是有大造化的!生个儿子日后要做大官哩!’”
“我记得清清楚楚!”刘妈妈信誓旦旦,结果说了一套封建迷信出来。段之缙只觉得好笑,可也真是叫自己得了一点安慰,从桌上抓了一把果子,赶紧塞到她的手里叫她退下。
沈白蘋见他一言不发,忍不住问道:“算命的说的那番话,二爷不信?”
段之缙苦笑一声,“我信什么?我现在县试能不能过都是问题,当大官还早着呢?”他瞧沈白蘋面上还带着一副苦样,小小年纪,这般多愁,便忍不住要逗她一逗,“你刚听了神仙说我要做大官,便等不及做官太太了?”
沈白蘋听了脸上都要滴下血来,她杏眼瞪得溜圆,想要嗔段之缙一句,可长久以来的习惯又叫她没那个胆子,呼呼喘了几口气,只能嗫喏道:“那要看我有没有这个福气,借上二爷的势。”
段之缙见她有了几分生气,更要哄着她说笑,又讲笑话又逗乐子,把沈白蘋闺阁时养出的活泼劲儿都逼了出来,这才有点儿像十八岁的女孩。
两人正闹得欢,没瞧见太阳已经西下了,春华摆着一张哭丧脸进来,张口便叫沈白蘋脸上没了血色,“夫人……夫人叫二奶奶去主院伺候她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