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祎以为裴子渠生气了,怕她刁难自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道:“驸马,驸马,他,他,说今日,好不容易与,与昔日同窗相见,不不,不醉不归。” 裴子渠自嘲地笑了笑,她清晨逼问他,他嘴上答应,其实心里头还是不喜的。“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说罢,犹如失力一般,她慢慢坐了下来。 “是,是。”久祎听得这话如同大赦,拔腿便跑。 折己心头气愤,脱口道:“既然驸马今晚不回薛府,公主今晚便留在公主府里歇息吧。” 临莞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裴子渠。 裴子渠夹起一大块红辣椒塞进嘴里,狠狠嚼了两下,直到面上都红了,她才开口,“是啊,人家在躲我呢,我干嘛巴巴地回去独守空闺。” 临莞心疼道:“公主……” “其实在这儿也是独守空闺,哪儿都一样。”裴子渠吸了吸鼻子,使劲给自己夹菜,“好了,不说那个混账了,来,我们吃饭。” * 夜里。 裴子渠沐浴后躺上床榻,她幽幽地望着房门,脑中一直想着自己今早与薛浥说的话。 他明明说了“好”,说要自己晚上穿那件寝衣等他,却宿在了郎兮夜家里。自然,那话是她强迫他说的,不是他真心说的。 兴许是深夜的缘故,裴子渠开始胡思乱想,想以前自己是如何去翰林院寻薛浥的,完全不顾别人的眼色,就是一门心思想让他喜欢上自己。 “臭男人,臭男人。” 裴子渠大骂两声,拉起被子捂住了自己。 她想,倘若自己嫁的不是薛浥,而是一个父皇安排的人,而这个人还跟薛浥一样对她,那她肯定会忍不住找十七八个男宠玩乐。 可薛浥是她自己挑的,是苦是甜她都得挨。 沉默良久,裴子渠抱着被子转过身,慢慢回忆起了她与薛浥一道经历的事,很少,但也是有的。 去年三月,官玉迎办了个赏春诗会,还特地请人来邀她,她闲着无事便去了。 那日,薛浥也在,他穿着一身暗纹白衣,话不多,却格外引人目光,相比之下,状元郎于成璧就显得张扬得多,穿得张扬,性子也张扬,总是要别人瞧他几眼才罢休。 后来,有人故意引于成璧与薛浥争诗会第一的名头,于成璧要面子,明里暗里挑衅薛浥。 她听不下去了,出言讥笑了两声,于成璧没敢回怼他,便对薛浥下了战书。两人各自作诗,得票多者胜。 众人乐得看戏。 一炷香后,于成璧作了首家国情怀的诗,念得极为大声,可这诗读起来没什么味道,太过流于表面。 薛浥则是舞剑,剑尖沾着酒水,酒水随着他的一招一式抖落在地,渐渐写出一首诗来。 舞中有剑,剑中有诗。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薛浥也会剑术,不仅会,还极好,身姿矫健,动作有力,不比那些练家子出身的武官差,加之外貌出众,很难不叫人心动。 他写的虽是山河景色,却叫人觉出了热血之意。 不出意料,薛浥的票数比于成璧多一倍,于成璧起初在笑,谁想票数一出来,他的脸都绿了。 当时,她看着两人的作的诗便在想,于成璧这文采真不如薛浥,用的词儿也平庸,怎么他就成状元了。 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门道? 若是有的话,门道多半是于成璧的爹。那殿试呢?父皇瞧不出于成璧有几斤几两? 她自顾自想着,全然没注意到酒杯顺着水流停在了自己身前,直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才回神。 “还请公主作诗。”开口的人是官玉迎,她今日打扮的很是惹眼,头戴红羽,笑吟吟地望着她,似乎正等着看戏。 她方才想于成璧想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压根没注意这酒杯流到了哪儿,也没听他们方才说的东西,一下子哑巴了。 适时,薛浥出声,“公主方才望着湖边春色,想必是胸有成竹了。” 经他一提醒,她顿时明白过来,原是要以春景作诗。她感激地瞧了眼薛浥,着实没想到他会帮她,然而薛浥并没瞧她。 她文采一般,以前也没怎么用心念过书,便随意念了几句。 “三月花开四五六,才子佳人七八九,春色无边你要休,心怀鬼胎一处红。” 一时间,大伙儿都诧异地望着她,神色各异。 裴子渠也不觉难为情,大大方方地看回去,反倒是这些人被她看得受不住了,纷纷别开目光。 “公主作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