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清河八郎就像是被开水给烫到了一样,向后连跳数步,拉开间合。
斩击是虚,借机后退是实。
他看出从正面难以攻破青登的铁壁般的防守,于是想从侧面打破青登的守势。
然而,当他把脚移向右边时,便瞧见“一点先革先到,随后剑出如龙”。
当他主动后退时,青登就已看破其心思。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向左横跨一步,瞬间追上试图绕至他侧面的清河八郎,紧接着大跨一步,仗着腿长的优势,双方的身体与武器再度重合在一起。
踏进、腰间蓄力、屈伸身体、袈裟斩——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得出奇。相较之下,天上纷纷的落雪,倒显得有些迟缓了。
挟风作响的竹剑直劈清河八郎的左肩,像极了坠向地面的流星。
来不及闪躲的清河八郎,只能挥剑反拨。
啪!
竹剑击在空中,音量出乎意料地小。
并非清脆的震响,而是仿佛打中的闷响。
清河八郎的这记防御藏有相当熟练的卸力技巧。
他没有跟青登硬碰硬,而是在两柄竹剑相触后,顺着青登的发力方向朝后退去,以“主动后退”的方式将所承受的伤害降至最低,像条泥鳅一样连人带剑地从青登的斩击下滑开。
双方错身相过,二人的脚跟扬起扑簌簌的雪,激起团团白雾。
啪沙——清河八郎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运足气力的蹬地声。
当他飞快地转过身来,再次面对青登时,他的整个视野挤满了青登攻过来的身影。
青登腾身跃起,以俯冲之姿猛劈过来。
清河八郎本能地单膝跪地,险而又险地躲开凌空而降的斩击。在此同时,他于无意识间展开反击,把手中剑斜着劈向青登的胸口。
剑影闪过,只听“啪”的一声响,清河八郎的竹剑并未如其所愿地命中青登的胸口,而是与青登的竹剑——青登以仿佛预知了未来似的速度,将竹剑收拢至胸前——重重地撞在一起。
下一刹,青登灵活地扭动双腕——天赋“蛇之身”发动——竹剑“噌”地滑开,贴着清河八郎的竹剑剑身,滑落似的斜取清河八郎的胸口。
对方见状,略显狼狈地侧身闪过并猛地蹬地,飞身跳开,其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四散纷飞、碎成粉末。
青登并未展开追击。
他提着竹剑,双臂自然下垂,悠然地站着,一脸淡漠地望着对面那已然气喘吁吁的清河八郎。
“呼……!呼……!呼……!呼……!”
清河八郎的胸口像鼓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扩张至极限的鼻孔,贪婪地吞吸着氧气。
若隐若现的热浪自其身上飘散而出。
天上的飞雪在飘至其头顶、双肩半寸高的位置后,便被蒸腾而起的热浪给溶成温暖的雪水。
混有雪水的汗珠沿着其饱满的额头流淌而下。
清河八郎拼命眨眼并不时地甩头,才总算是阻止额上汗水的滴落
擦汗、擦血……这些会遮蔽视线、影响身体姿势的琐碎动作,乃战斗中的大忌。
自以为身处安全地带,于是无所顾忌地抬手擦汗、擦血,然后被对手瞅准机会,踏步上前,一刀斩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掉的笨蛋,不胜枚举。
身体素质是一切武道的基础——此乃绝对不变的真理。
纵使是“美利坚传武”,也需要强健的臂力、腕力来压枪。
明眼人都能看出:体力将近见底的清河八郎,必须得趁着自己现在仍有一战之力,倾尽余力地放手一搏。
要不然,等气力耗尽时,他便再无取胜的机会。
也就是说——这场对战的胜负,将在接下来的几回合中决出!
旁人都能明白的道理,身为当事者的清河八郎自然更加晓得其中厉害。
只见他那本就微微眯起的双眼,现在更是眯成了一道细缝,其中暗藏针尖一般的寒光。
他以冷峻的目光逼视青登。
青登的任何动作举止、任何表情变化,都被他牢牢锁定着。
清河:“……”
青登:“……”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事实上非常短暂,只是吐息五六次之间。
霎时——嘭——蹬地声再次令高台为之震颤。
清河八郎以仿佛要将地板给踏裂的有力步法,笔直向前,冲向青登所在之处。
他的两只脚像两根犁,在堆满积雪的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长痕。
因为清河八郎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在视力不好的看客眼里,他们仅看见一道模糊不清的东西飞速破坏着地上的积雪,大量雪浪自其身后飞溅而起。
面对迎面扑来的清河八郎,青登毫不迟疑地持剑攻上。
清河八郎举起竹剑——就在稍纵即逝的这一刹那间,青登迅捷如电地变换身位,自左向右飞快移步,从斩落的竹剑下闪身而过。
当他穿过清河八郎的左腋窝,立于其左身侧时,已不紧不慢地摆出残心的架势——同一时间,清河八郎的身体横向飞了出去。
【叮!扫描到天赋】
当清河八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