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乃至大半辈子才能精通的深奥武学。
武道宗师,实至名归。
怎可惜,他年事已高,目前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只在极个别的特殊场合才会久违地现身于人前。
“人都来齐了吗?”
男谷精一郎的无悲无喜的嗓音,回荡在道场内外。
坐在不远处的其爱徒——被誉为“剑圣之高徒”的榊原键吉——当即回答道:
“师傅,都来齐了。”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吧,外头的那番阵势是怎么一回事?”
男谷精一郎转动目光,从左至右地扫视了一圈。
身为始作俑者的今井信郎,并无刻意隐瞒的念头。
当男谷精一郎的目光打到他的身上后,他微微一笑,随后轻描淡写地说道:
“男谷先生,我们只是想给仁王一点小小的惊喜而已。”
“惊喜?我看分明就是胡闹!”
男谷精一郎蹙起眉头,面露不悦。
“赶紧把外头的那些人都给我叫回来!”
他的话音将将落下,走廊方向便突然传来急促的足音。
一名学徒模样的年轻人,火急火燎地快步走进道场。
“男谷大人!漥田大人!他他、他来了!他来了!”
……
……
当那道头戴防雪斗笠、身披酒红色羽织、腰佩两把打刀的颀长身影出现时……人群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安静。
青登的身高远在这个时代的男性平均值之上,所以他想在人群中藏住自己的身形,根本没有可能。
在看清来者是谁后,他们的表情迅速被惊讶、兴奋、激动等各色情感所支配。
哗。
有如风吹过湖面后所带起的涟漪一般,低低的哗然不太张扬地向四周扩散。
愈来愈多的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骚动的影响下,纷纷地转过头去,然后他们的神态也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说来怪异,尽管青登的踪影已经暴露,但全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寂然。
没有人大喊大叫。
更没有人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就跟提前约好的一样,兴许是出于“被青登的气场所震慑”的缘故,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尊敬仁王,总而言之,大家都最大程度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凡是恰好站到青登前方的人,都自觉地、静静地向左右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可供两名成年人并肩通过的宽敞大道。
就这样,青登踩着群众所让出的这条大道,笔直走向讲武所的大门。
守在门外的两名学徒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其中一人强作镇定地高声道:
“仁王阁下!男谷大人、漥田达人、以及老师们,久候您多时了!”
说罢,两名门卫很有默契地同时伸出手,推开大门。
讲武所的大门朝向恰好是背东朝西。
也就是说,当大门被推开时,随着门缝被一点点地拉开、放大,高挂于天际的冬日暖阳,以及被微微泛白的阳光给晕染成乳白色的晴空,如缓缓拉开的画卷一般,映入青登的眼帘,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阳光穿透门缝,打到他的身上,一点点地照亮其面庞。
宽敞且整洁的白州、连接馆场的砖石路、疏朗相宜的植被……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日式建筑构造。
【注·白州:日式宅邸的门前铺有白色细石的地方。】
但是,却有一处地方,出乎了青登及门外看客们的意料。
“哦?”
青登挑了一下眉,颊间现出玩味的表情。
只见白州的左右两边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武士。粗略数来,应有三百来人。
他们全数面朝白州中间的砖石路,拔刀在手,刀刃竖于胸前,刀尖直指天空。
手中的刀剑、身上的甲胄,在晨光中化为向四面蔓延的耀眼银波。
从他们的年纪来看,他们应是讲武所的学徒。
为了确保幕府军未来的军官们的素质与忠诚度,讲武所只从旗本中择优录取。
因为所面向的招生范围是旗本中的优秀子弟,所以讲武所的学徒普遍有着非常不错的家境,吃得好睡得香,身子骨远比一般人要高大、结实。
尽管他们的综合素质远称不上是虎狼之师,但比起混吃等死的纨绔少爷、颓废堕落的浪人,他们的精神面貌无疑要好得多。
这时,大门外的看客们纷纷因察觉里头的怪异动静而探过头来。
在看清门内的光景后,他们无不大吃一惊。
三百多名武装到牙齿的武士,手提出鞘的钢刀,排成整齐的队列,虎视眈眈地瞪着你……可别小看这样的阵仗。
被威武的阵仗所吓倒——最佳例子,莫过于二千年前的著名历史事件:荆轲刺秦王。
是时,13岁就杀过人,他人都不敢正面看他的秦舞阳,才刚走进秦王的宫殿,就被气势恢宏的秦王仪仗给吓得浑身颤抖,动弹不得。
虽然讲武所的学徒们所排出的这组阵仗,没法跟秦王的仪仗相提并论,可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
普通人光是看上一眼都要感觉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