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的刀却完好无损,一场本可以赢的战斗,就因为武器质量不过关而败下阵来。
刀剑是耐久度很低的消耗品,所以谁的刀拥有更强的坚韧度,谁就能占据明显的优势。
锋利度什么的,除非是那种几十文钱一把、钝得连绢纸都锯不开的烂货,否则绝大部分刀剑的威力都是差不多的,都是要害部位挨上一下,就基本离死不远了。
因此,过分执着刀刃的锋利与否,毫无意义,够用就行。
当然,若是过分忽略刀刃的锋利度,那也不成,毕竟“砍人”才是刀剑的第一要务。
宫川音五郎所赠的这把“长曾祢虎彻”的坚韧度是一大亮点,那从刀面上闪耀而出的清冽寒光,好似坚铁的化身。
“不过……”
这时,青登撇了撇嘴,面露无奈。
“不懂行的人或许看不出来,可若是行家定能一眼认出此刀绝非虎彻啊。”
青登从未亲眼见过虎彻,但凭着自身的阅历,他敢断定:这种质量的刀,是绝对配不上长曾祢虎彻的赫赫威名的。
他的话音甫落,一旁的土方岁三便立即接话道:
“是啊,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刀绝非虎彻!阿胜,听我的吧,你若想珍惜你哥哥的心意,可以把这刀供在家里,我可不想在未来听见有人嘲笑你是个将赝品挂在腰上,并且还为之洋洋得意的蠢货!”
土方岁三的话语,一如既往的直接、犀利、毫不留情面。
但是,其言辞中的关怀之意,倒是清晰可见。
近藤勇微微一笑:
“橘君,阿岁,你们说得没错。但我意已决,我已经决定要珍视兄长的心意。从今往后,这把刀就是长曾祢虎彻了!我要带着它扬名立万!”
说到这,近藤勇停了一停,然后咧起嘴角,分开的双唇呈现出大得感觉能够塞下一片西片的“裂口”。
“‘剑凭人贵,绝非人凭剑贵’——我若是个混不出名头的孬种,纵使是将童子切挂在腰间,也只会使宝刀蒙尘、引人耻笑。”
童子切——日本的“天下五剑”之首,全名为童子切安纲。平安时代时,源赖光曾用此刀斩下酒吞童子的首级,故得此名。这把传说中的神刀目前在德川家族的手中。
“等我出名了,纵使佩把柴刀在腰间,也会有不计其数的人上赶着吹捧我、拍我的马屁,赞扬我是一个不会拘泥于武器品质的优秀剑士!”
直肠子的原田左之助听罢,不由拍腿叫好:
“近藤先生,说得好!只有灵魂空虚的弱者才需要借助外物来彰显自己的伟大!”
坐在原田左之助身旁的永仓新八立即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这位向来以谐星形象示人的朋友。
“左之助,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你讲出富含哲理的语句。”
“哼哼~新八,天资聪颖的人是这样子的。
原田左之助一脸得意地伸出右手食指,“叩叩叩”地敲点了几下天灵盖。
“我最近总去山南先生的‘文化讲堂’里听课,所以脑瓜子都变得聪明多了!”
自加入试卫馆后,识文断字的山南敬助便在馆内定期开展免费的“文化讲堂”,立志于学点文化的总司、永仓新八和原田左之助是其常客。
山南敬助含笑道:
“原田君,感谢你的夸奖。不过你若能记住‘本能寺之变’的主角是织田信长和明智光秀,而非丰臣秀吉和石田三成的话,我将会对你抱有更深的谢意。”
眼见近藤勇的决心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定,土方岁三不再多言——不过他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这个时候,冷不丁的,走廊方向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
“嗯?勇,你们聚在这儿做什么呢?”
外出归来的近藤周助跨步进来。
“父亲,您回来了啊,我们正在领取橘君所赠的宝具呢!”
“哦?宝具?”
近藤周助的两只细眼微微睁开。
在经过青登等人的一番简单解释后,老人“嚯嚯嚯”地笑了起来。
“勇,可以将你兄长送给你的那把长曾祢虎彻拿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虎彻正在青登的手中。
他旋即收刀——就这么把出鞘的刀递给他人,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近藤周助接过刀后,细细地上下打量。
论阅历,年过花甲的近藤周助,岂是平均年龄才20岁出头的青登等人所能比拟的?
众人安静等待。
须臾,近藤周助的老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哎呀,这是源清麿啊!这把刀应该是由源清麿所制的赝品。”
众人闻言,纷纷面露恍然大悟的表情。
总司轻声呢喃:
“原来是源清磨的刀啊……怪不得有着那么好的质量。”
源清麿,信浓出身的刀匠。
立志要做出最优秀的日本刀的源清麿在天保5年(1834)离开家乡,奔赴江户,拜漥田清音为师,表明自己想要修行剑术并借此提高自己的锻造技术。
漥田清音在看了源清麿的锻造技艺之后,大为赞赏,立刻把自己宅邸的一处房屋借给清麿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