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起床钟”准时敲响。
尽管身体和意识仍很眷恋那温暖的被窝,但对森严军令的畏惧,使得将士们不敢怠慢,麻溜儿地掀被起身。
——现在总该训练点别的内容了吧?
岛田魁本以为:用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来训练站立已经相当离谱。
可谁知,下午的训练内容竟还是站军姿!
在总司的命令下,一番队的队士们如今晨那般站成一条横队,挺胸抬头、双腿绷紧,两手紧贴腿侧。
——真的有必要这样反复训练站立吗?
站军姿是为了磨练身心,并为日后的战阵训练打基础……总司在今日早上所说的这些大道理,岛田魁都非常理解。
但是,在他眼里,这种没有很高的技术难度的训练内容,练得差不多也就够了。
应该还是要将大部分的时间放在个人武艺和战阵的训练上。
一直练站立、反反复复地练站立……难道是准备在打仗的时候,靠笔挺的站姿来吓垮敌人吗?
岛田魁越是往下深想着,越是不由自主地心生不满。
就在下午的训练刚开始时,西方忽地飘来一大片厚云,遮住了阳光。
少了艳阳的直接照射,将士们顿时感到轻松许多。
大约就在刚过朝七时(下午4点)的时候,练兵场上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上午时一直不见其人影的青登,忽地现身练兵场了。
他独自前来,面无表情地四处巡视。
眼见总大将亲至,将士们无不敢抖擞精神。
就在青登来到一番队的训练场地时,本着“给仁王大人留一个好印象”的想法,岛田魁忙不迭地将本已高耸的胸膛给挺得更高了一些,将本已绷紧的双腿给绷得更紧了一些。
然而,青登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就这么粗略地扫视了一圈儿后,他便与站在队列最右端的岛田魁错肩相过,扬长而去。
——没能让仁王大人注意到我吗……
岛田魁在心里发出一道遗憾的长叹。
然而,冷不丁的,忽有一只铁钳般的大手自其身后一把抓住他的右胳膊。
这只大手的速度极快,力道极大。
岛田魁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这只大手便将他的右胳膊从其腿侧上拽离。
因为这只铁手的力道过大,所以连带着他的整副身子都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地上倒去。
换做是普通人,怕是要直接跌个屁股开了。
但很显然——身为一番队的一份子的岛田魁,并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
尽管事发突然,但他还是凭着优秀的反射神经,“咚咚咚”地踉跄了几步,迅疾地调整身体重心,总算是勉勉强强地踏稳脚跟。
猝不及防地遭遇这种变故,任谁都会感到懵逼、懊恼。
“啧!谁啊……咕!”
就在岛田魁下意识地转过脑袋,欲图怒斥突然拽他胳膊的那个人的这一刹间,其脸上的怒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青登面无表情地松开他的右胳膊,问道:
“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岛田魁眨了眨眼,面露茫然:
“啊?”
“总司!”
随着青登的呼唤,总司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其跟前。
“橘君,怎么了?”
“你有将站军姿时须遵守的各项要领,如实地告知给你的部下们吗?”
总司不假思索地高声回应:
“当然有!我一早就将《步兵操典》里所记录的‘军姿要求’,逐条逐项地告知给队士们了!”
青登的视线落回至岛田魁的身上:
“既然如此,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没有紧紧地贴牢腿侧?”
岛田魁的面庞霎时胀得通红。
“我、我……我有贴紧……”
“既然有贴紧,那为什么我轻轻一拽,你的胳膊就被我拽开了?我的《步兵操典》里应该说明得很清楚了吧?在站军姿时,即使有人用力拔你的手,就算你的整个人被扯得倒下了,你的手也不能离开腿侧。”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岛田魁本想辩解说“那是因为你的力气太大了”。
但在话临出口之际,强烈的羞耻感侵上其心头。
可恶!我都在狡辩些什么啊?!
仁王大人的力气太大了?这些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难道等日后上了战场,被对手给打败了,也要怪对手太强大了吗?
想到这,岛田魁恭顺地垂下脑袋,面露愧色。
“抱歉……是我的修行不足……”
青登的神情依旧冷酷。
“训练不达标,便理应接受惩罚,你可服气?”
“服气!”
青登点了点头,然后昂首朗声道:
“那么,你现在立刻绕着练兵场跑三圈!跑完后再接着训练!”
“是!”
岛田魁不带半分踌躇地踏出队列,奔向练兵场的最外围。
青登对岛田魁的惩处,除了让一番队的其余队士心中一凛之外,也吸引来了其他番队的队士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