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水户学的拥趸,推崇尊王思想。”
“他重视幕府,可他也打心底里尊敬朝廷。”
“他愿意为了幕府而与朝廷讨价还价,甚至是与朝廷唱反调。”
“可他始终认定:与朝廷的争端,必须限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绝不能与朝廷交恶,更不可与朝廷爆发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否则将会背上‘朝敌’的千古骂名。”
“他宁可去死,也不愿被后人唾弃为‘朝敌’。”
“就凭他这样的思想理念,我绝不相信他能够在与朝廷的抗争中,始终保持强硬的姿态。”
“因此,我断定:最有资格继承将军之位的人,并非一桥庆喜,而是家茂。”
“别的不说,光是那份敢作敢当的豪迈气魄,家茂就远胜对方。”
“于是,就这样,我背叛了‘一桥派’,投入‘南纪派’的阵营。”
“啊哈哈哈……感觉怪不意思的,说得自己像是什么正气凛然的义士一样。”
“但我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并没有自吹自擂。”
“我坚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一桥庆喜的为人。”
“同时也发自真心地认定家茂才是那个兴国安邦的明君。”
趁着天璋院正在自嘲的档儿,青登暗作思忖。
“……殿下,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天璋院不假思索地轻轻颔首:
“嗯,你问吧。”
青登组织了一下措辞。
“你说你想要嫁给日本第一的男人,”
“可是这世上有着很多种‘第一’啊。”
“比如财富第一、相貌第一、地位第一、剑术第一。”
“再怎么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在每一个方面、每一个领域,都得到笔头的桂冠。”
“那么,在你眼里,究竟要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心目中的‘日本第一’呢?”
天璋院眨巴了几下美目。
“嗯?盛晴,你问这个干嘛?啊!我懂了!”
她眯起双目,弯起嘴角——出现了!那抹小恶魔般的坏笑!
紧接着,就跟变魔术似的,她上一秒还在露出坏笑,到了下一秒时就转变为楚楚可怜的纤弱模样。
她一边抬手掖紧衣襟,一边羞答答地颤声道:
“那、那个……盛晴,不要啊……我是已经落饰的大御台所,而你是幕府的臣子,君臣有别,我们是不可以结合的啊……”
“更何况,你我之间有着足足6岁的年龄差。”
“你也许能够接受大姐姐,可我实在是没法接受比我年幼这么多的小弟弟……”
说罢,天璋院用衣袖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然后悄悄地扬起视线,小心翼翼地“偷瞄”青登的表情。
在偷瞄的同时,她的话音仍在继续:
“哎呀,仔细一想,我现在可真老啊!”
“不知不觉间,我都已经27岁了,而你也有21岁了。”
“你我初次相见的时候,你只有18岁,而我也才24岁。”
“一眨眼的工夫,3年时光,悄然而逝。”
“盛晴,你除了身体更加壮实了之外,相貌基本没有大的变化。”
“而我……呜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肌肤的细腻程度已远不如从前了,呜呜我成老太婆了,呜呜呜”
望着自顾自地“表演”的天璋院,青登不禁面露无奈的表情:
“殿下,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璋院就放下这笔面容的袖子,莞尔一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并无别的心思,我也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
“盛晴,你问了个好问题呢。”
“说起来,我以前好像从未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天璋院半眯着双目,一边作沉思状,一边轻声呢喃——
“在我眼里,什么样的男人才称得上是‘日本第一’吗……”
青登默然不语,安静地等待。
天璋院并没有让他等得太久。
仅须臾,她就倏地睁开半眯的双目,笑嘻嘻地说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呢”
“换作是年轻时的我,或许还有那个心情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现在……我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着,她平伸双臂,向青登展示其身上的青色罩衣。
“你看,我已经是死了丈夫的寡妇。”
紧接着,她侧过小脑袋——那束只及肩部的短短的马尾辫,跳入青登的眼帘。
“同时也是已经落饰的尼姑。”
“我是天璋院笃姬,江户幕府的大御台所。”
“我若是另寻新欢,幕府里的那些老顽固们……尤其是本寿院殿下,准得活撕了我。”
“此外,我还肩负着与家茂一起廓清寰宇的重任,实在是没那个闲心去兼顾私情。”
“尽管非我本意,但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那我就只能尽我所能,做到我能做的事情,尽完我应尽的职责。”
“总而言之,在我的往后余生里,已不会再出现男欢女爱。”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