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十地如数倾述,试图获得一些指导。
待桐生老板语毕,古牧吾郎直接问道:
“……所以,你有对他说什么吗?”
桐生老板满面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除了直言‘我也没头绪’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透明的世界’……这已经超越了我能解答……不,这已经超越了我能理解的范畴。”
“虽然我从未踏足过该领域,但……这就是‘通透境界’,没错吧?”
古牧吾郎轻轻颔首:
“既然橘君觉得眼前的世界变透明,同时感到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体内涌现而出,一不留神就沉醉进去了……那么毫无疑问,这就是‘通透境界’。”
“也就只有‘通透境界’会有这样的表现。”
话到最后,他特地换上笃定的口吻。
“如此年纪就已初尝‘通透’……这可真是出乎我意料了啊。”
“当年的我,也是在激战时突然进入‘通透境界’。”
“不过,我当时并未沉溺其中,很快就恢复理智。”
他说着沉下眼皮,面部神态变得庄重。
随后,他低下头,看向自己那焦黑的右手,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这时,桐生老板长叹一声:
“我练了一辈子的剑,如今已是土埋眉毛的年纪,却始终没能一窥‘通透境界’的奥妙。”
“至于彻底领悟‘通透境界’后的‘天人合一’,我更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因此,我不敢对橘君多言半句,生怕误人子弟。”
“如今的橘君,已经成长为连我都只能望其项背的了不起的剑客了。”
“我没法再教他什么了。”
“现在能够给予他指导的人,就只有你了。”
“绪方君,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你只要尽己所能地稍微指点他就好。”
说罢,他朝古牧吾郎投去恳切的目光。
迎着桐生老板的热烈眼神,古牧吾郎并未豪爽地答应,而是面露感慨万千的神情:
“……间宫,你这请求可太为难我了啊。”
“如你所见,我已是隐居之身。”
“假使随随便便出世,岂不有违我的‘不问世事’的原则?”
“我可是做好了‘余生与阿町一起平淡度日’的准备的啊。”
桐生老板闻言,不禁无奈一笑:
“绪方君,你的余生还很漫长吧?”
“不过……你说得对。”
“你战斗了一辈子,打遍东西南北,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生日子。”
“即使到了今日,依然有宵小之辈觊觎你的‘力量’。”
“冒昧叨扰你,是我的不对。”
“抱歉,是我唐突了,当我方才的话没说……”
桐生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古牧吾郎打断道:
“间宫,你误会了。”
“虽然你这请求确实很为难我,但你有听见我拒绝吗?”
“橘君的才能很高,高得令人乍舌。”
“此等奇才,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实不相瞒,若是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培养橘君,然后亲眼看看他将来究竟能够成长至何等境地。”
桐生老板先是一愣,随后面露惊喜之色。
然而,他还没惊喜多久,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只不过,我实在没法指点橘君。”
“间宫,‘通透’与‘无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界。”
“后者你还可以试着指点一二。”
“可前者就无能为力了。”
“‘通透境界’……以及彻底领悟‘通透境界’后的‘天人合一’,都是真真正正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光靠嘴巴去说,或是光靠动作去示范,是弄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我说得越多、做得越多,越容易让青登迷失方向。”
“所以,我们除了静观其变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可干的事情。”
“之后的路,得让橘君自己去走。”
“努力去感受,拼命去体会,绞尽脑汁去领悟。”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驾驭‘通透’,进而驾驭‘天人合一’。”
“在此期间,我会试着帮他的。”
“等时机到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助他突破。”
当说到“以自己的方式”这一段话时,古牧吾郎特地加重语气,并且挂起意味深长的古怪表情。
桐生老板似乎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先是哑然失笑,随后郑重道谢:
“绪方君,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忽然间,桐生老板的颊间挂起追忆之色,面部线条随之一松,神态变得明朗。
“仔细想来……时间真快啊。”
“我与橘君的相识,都已经是4年前的事情了。”
“4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剑术平平的小同心。”
“短短4年间,他已成为幕府陆军的第一人、跨入‘通透’之境的顶级剑客。”
“后辈们的背影,总让我因目眩而不禁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