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没那个心情去做什么刀匠了。”
“等回过神时,我就变成现在这副得过且过的模样了。”
“刀剑已注定被淘汰。”
“与其再做注定没前途的刀匠,倒不如趁早转型,做一个专门制农具的普通铁匠。”
“相较而言,这个反倒更有赚头。”
“桐生老板,不是我吹嘘,由我一手锻造出来的农具,可谓是有口皆碑,从来不缺销路。”
“我之所以会沦落到险些被卖去矿场还债的凄惨境地,纯粹是因为我懒。”
“只要我拿出干劲儿,很快就可以凑出足够的钱来还债。”
他的话虽不长,却因讲述沉重的事实而成功使现场氛围为之一滞。
兴许是为了缓和氛围吧,四季崎季寄主动问道:
“差点忘记问了,桐生老板,你先前所说的‘大生意’,给我详细讲讲呗。”
“我事先说明——我现在可不接锻刀的活儿。”
桐生老板张了张口,正欲开口。
不过,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青登,抢先一步回答道:
“四季崎先生,很不凑巧,我们正好想让你锻刀,而且还是重铸一把残刀的刀身。”
他说着解下头上的低沿斗笠,露出脸来。
四季崎季寄虽不认得青登,但他看得出来青登并非普通人,于是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敢问阁下是?”
“在下不才,橘青登是也。”
“?!”
骤然间,四季崎季寄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这样的反应,倒也正常。
传说中的“仁王”、“最强武士”,眼下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之间,确实会让人手足无措。
不知是从何时起,青登又多一称号:“幕府最强的武士”。
虽然青登觉得这称号太过夸张,但有不少人认为实至名归。
正当四季崎季寄尚未从震愕中缓过劲儿来的这个时候,桐生老板的苍老嗓音又起:
“四季崎,你的苦衷,我已明了。”
“既然这是你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活法,那么我便无从置喙。”
“不过……我想先请你看看这个。”
语毕,他伸手探怀,摸出一个缠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放至桌上,推到四季崎季寄的眼前。
当他解开包袱皮时,“万炼钢”特有的乌光映满四季崎季寄的视界。
一刹间……真的是一刹之间,四季崎季寄神色大变。
“这是……‘万炼钢’……?!”
这一刻,他展现出了比方才知悉青登身份时,还要强烈得多的震愕情绪。
他下意识地扑将上前,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盯钢材,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这个光……!这个色泽……!”
“好钢!真是好钢啊!”
“桐生老板,你们是从哪儿弄来的这块好钢!”
“品质如此高的‘万炼钢’,实乃我生平首见!”
桐生老板淡淡道:
“此钢的来历,我之后再告诉你。”
“四季崎,我就直说了:我们打算请你以此钢来重铸毗卢遮那的刀身。”
四季崎季寄愣了愣:
“重铸毗卢遮那的刀身?用这‘万炼钢’吗?”
桐生老板轻轻颔首:
“在与‘最上大业物’长曾弥虎彻对砍后,毗卢遮那遭受极严重的损伤。”
“唯有重铸其刀身,方可使其浴火重生。”
“能够担此重任的刀匠……四季崎,我所能想到的对象,就只有你了!”
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话音,老人那充满信任的眼神径直投向年轻的刀匠。
刀匠仿佛心中有愧似的,下意识地别开目光,不愿对视。
“四季崎,既然你已放弃做刀匠,那么,就给自己的刀匠生涯留下一个辉煌的结尾吧。”
“你难道就不想试试吗?”
“以这世上最棒的钢材来锻造出自己最后且最棒的刀!”
桐生老板的这番话语,仿佛有着异样的魔力。
在他语毕后,对方眉宇间的颓唐之色竟消褪大半。
只见他死死盯着“万炼钢”,时而捏紧双拳,时而咬紧牙关,眸中跃动着强烈的犹豫神采。
就在这时,青登冷不丁的插话进来:
“四季崎先生,我无意对你威逼利诱。”
“是否接下这笔大生意,完全是你的自由。”
“说白了,你我是‘雇主’与‘受雇者’的关系。”
“既如此,就让我们在商言商吧。”
说罢,他从腰间摸出一张藩札,拍到桌上。
“这是咱们秦津藩的藩札,可以在任意一家钱庄兑换1500两金。”
注藩札:某种意义上也算纸币,类似于银票,他发行的主体可能是幕府、大名、商人,有些是作为信用货币使用,上面写着这纸条子值多少金多少银多少米之类的】
“这是定金,待刀锻好后,我再付1500两金。”
“仁王大人,在下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四季崎季寄以前所未有的郑重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