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下,时间长了,必然付出损失,因此,他下令不要管镇子里面的闯军,快速通过即可。 榆林军大摇大摆的从镇子前面的官道上经过。 三百闯军龟缩在镇子里,一个鬼也不敢露面。 过了碎金镇,第二次休息的时候,又有一些降兵悄悄的溜了。 尤振武还是没有理。 晚间,榆林军在鱼河堡附近安营。 为防敌人夜袭,各应采用三分之一值夜法,即,三分之一的人轮流值夜,保证任何时候,都有五百人的兵马可以应对突发情况。 但降兵不必,他们全部可以休息,而且他们的营地,是在榆林军的最外圈。 于是这一夜,又有不少的降兵悄悄逃走。 次日凌晨,榆林军拔营,张禄向尤振武报告,说昨夜逃了一两百降兵,其中甚至有两个旗长,尤振武不生气,只点头说知道了。 榆林军绕过银州关,急急行军,返回榆林。 下午申时,到了归德堡,这里距离榆林只有二十五里了,尤振武下令全军休息,然后将降兵们召集了起来, 比起出发时七百,此时剩下的降兵,已经不到四百人。 足足逃了三百多人。 降兵们都非常紧张,尤其是几个带队的旗长和副旗长,身为刚刚投降的长官,他们手下的军士却跑了这么多,无论从哪一个方面讲,他们都逃脱不了责任。 “四十六!” “三十八!” “十!” 各旗先清点人数。 七十人一个旗,最少的一个旗跑了二十几个,最多的跑了一大半,连旗长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副旗长带着九个兵。 尤振武来到那个副旗长面前,看他身后的九个兵,又目光灼灼的看他的脸,问道:“你们旗跑了一多半,连旗长都跑了,你们十个人为什么不跑?” 副旗长沉默了一下,说道:“到哪都是混口饭,何必跑?” 尤振武严肃:“你说的倒是直接,只为一口饭。就没有其他吗?” 副旗长低头道:“小的曾经是大同兵,跟着大曹将军。” 大曹将军就是曹文诏,曹变蛟的叔父。 尤振武立刻肃然,然后再一次仔细的看副旗长----三十多岁,一张古铜色的脸,八字胡须,个子不高,瘦瘦的,双手粗糙。因为投降,他身上的棉甲被剥去,现在只穿着一件粗布厚衣,别人都冻得瑟瑟,他却不显。 “你叫谭所志,是吗?”昨日问过名字,尤振武记性极好,稍一回想,就想起来了。 “是。” “你刚才说,你是大同兵,那怎么会到闯营?” “大曹将军战死后,我被左大帅收编,成了他的兵,去年在朱仙镇,左帅溃败,扔下了我们,我最后没有能顶住……”谭所志道。 尤振武明白了,知道谭所志投降并非本意,趁着这个机会,他自然是要反正,不过就他内心来说,他对官啊贼啊的,好像也并不是太在意,所以他才会说是为了一口饭。 说的直接,但尤振武却喜欢,如果谭所志一开口就是家国大义,他反倒是要怀疑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