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亮面无表情:“听你所说,倒像是万人敌,据我所知,即便是万人敌,也有熄火哑火的时候,官军从城头扔下那些多,你可有捡回一二个?” “这……”姜大庆答不出,他只顾着逃命,哪还顾着捡东西?更何况,他也根本不知道,官军扔下的那些铁疙瘩,是不是真有没爆炸的? 刘芳亮脸色更寒,喝道:“推下去,斩了!” 两个亲兵立刻扑上来,按住了姜大庆的胳膊,就要往下拖。 姜大庆吓的脸都白了,哭喊道:“大帅饶命啊~~非末将不努力,实在是官军火器凶猛,弟兄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啊!” 他身边的副将吓的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刘芳亮抬起右手,示意两个亲兵暂停,然后骂姜大庆道:“你之罪,不在首战败北,挫了我义军的士气,也不在糊里糊涂,死了千数人,却没有拿回一个铁疙瘩让咱亲眼看,而在于,你这个狗娘养的,只顾着自己逃命,却没有把盾车给咱带回来,你知道为了这些盾车,咱费了多大劲吗?” 说着右手指向榆林城:“看!现在他娘的都让官军给烧了!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姜大庆哭道:“大帅饶命,再给末将一个机会吧,末将一定填平壕沟,若做不到,末将宁死于城下。” “晚了!”刘芳亮挥手。 两个亲兵立刻架起姜大庆,不顾他的哭喊哀求,将他拖了下去。 很快,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呈了上来。 姜大庆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刘芳亮点头,目光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副将,冷冷道:“庄志诚,姜大庆首战不利,坏我军心,你作为他副手,原本也是死罪……”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叫庄志诚的副将忙求饶。 “不过你素日里表现还算不错,今日就暂且饶你一次,即刻回去整兵,下一次填沟,你部仍为前锋。”刘芳亮道, “……”庄志诚面如死灰,但面对刘芳亮命令,他却不敢不从,重重拜了一下:“末将遵命。”起身再向刘芳亮抱拳一礼,然后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 刘芳亮看向台下其他将领,说道:“庄志诚已经丧胆,想靠他填平壕沟是不可能的,只能作为前驱使用,他之后,谁愿意再攻?” 众将相互看,没有人说话。 刘芳亮直接点头:“王永强!” “在!” 一将激灵了一下,急忙站出,向刘芳亮抱拳行礼。 --和姜大庆庄志诚一样,王永强亦是降将,不同的是,他原先的级别比姜大庆高一些,为延安营参将。 “素闻你箭术了得,乃有名的神射手,麾下也多有善射的军士,可以压制城头守军,填平壕沟之事,我看就交给你了,你部两千人,我再给你添五百张弓、五百火铳手,给你十辆盾车,你可有信心?”刘芳亮目光如刀,直盯着王永强。 王永强不能推托,甚至胆怯也不能露出,硬着头皮说道:“大帅放心,不填平壕沟,绝不回来见你!” 刘芳亮点头赞许:“好,本帅没有看错你。从刚才看,官军使用的,可能就是小一点的万人敌,其虽然厉害,但范围却不大,你让盾车离壕沟远一些,兄弟们散开攻,用盾牌挡,再用弓箭火铳猛射,不让一个官军露头,应该就能压住他们。” “明白。” “闯王在后面看着呢,你立下大功,必得重赏,即刻去准备吧。”刘芳亮先微笑,继而又寒脸说道:“你将庄志诚部驱赶在先,前冲填壕,有后退者,立刻格杀!” “是!” 王永强急去了。 刘芳亮看身边的一个文士幕僚:“将我刚才所说,即刻向闯王禀报。” “是!” …… 观战战。 冲天的大纛之下。 李自成面色沉沉,牛金星顾君恩宋献策等人的脸色也都不是太好,三千人冲出去,只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杀的七零八落,这榆林城,还真是出乎意料。 听完刘芳亮派人来报,李自成点头:“知道了,告诉刘兄弟,勿要着急。” 这时,马蹄声急促,一个后背插着三角旗帜的塘马急急奔来,到了台前翻身下马,将怀中的一封急报递给台下的中军,中军接了,快步上到高台,呈到李自成面前。 李自成接过了打开看,随即脸上露出了笑。 牛金星察言观色,已经知道必是有好息传来。 果然,李自成将急报递给他,说道:“丞相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