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去病哈哈大笑,自我夸奖,原来这一次射击的不是申庆功,而是他翟去病,斑鸠铳沉重,操作不易,申庆功臂力虽然强劲,但却也扛不住连续的发射,趁着这一次铳管冷却的机会,翟去病“命令”他休息,自己却端起了斑鸠铳,正好闯军炮兵向前推进,虽然铳管还没有完全冷却,但见到敌人的炮兵进入射程,价值远比刚才填沟的步兵大,翟去病自然是按捺不住,他立刻装了定包弹,将斑鸠铳架在墙垛口,屏气凝息的瞄准后,对着敌人猛的扣动了扳机。 一连两发,虽然只射倒了一个敌人,另一发击中了佛朗机炮的炮身,但翟去病却无比兴奋,要知道这可是两百步,他无法精确瞄准,能射倒一个闯军炮兵,已经是运气了,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能一一点名,将对方的炮兵都射死,那这一门炮也就算是废了---一门佛朗机小炮,从操作装填到搬运炮弹、推动炮管者,一共有十个人,或许不需要全部击毙,只要击毙五到六人,其他人就会不战自逃。 翟去病急急装弹,准备再射,身边的护卫长安举着盾牌,保护他的安全。 “快发炮!” 那一门被射击的闯军炮兵并没有发现翟去病的存在,毕竟两百步的距离,而且城头到处都是榆林军,斑鸠铳虽然大,但隐身在众多的墙垛之后,却也并不显眼,那一门小炮在装填完毕之后,带队的队官立刻下令发炮,目标是城头的榆林军。 不过他们的射术却差了点。 引线燃尽,白烟弥漫,“砰”的一声,火炮没有击中城头,而是从城头掠过,落在城中,正有一队义民往城头运输物资,被炮弹击中,一时扑倒了五六个人,残肢血肉在空中乱飞,哀嚎响起。 翟去病大怒,他压低了铳管,对着那一队的闯军炮兵连续发射,一发罢,立刻装填第二发,连续不停。砰砰砰,一连三发,两发之后,那一队的闯军炮兵终于是发现了翟去病的存在,一个闯兵指着翟去病所在的地方大喊大叫,提醒同伴注意,但翟去病的第三发射来,直接将他轰飞了出去,其他炮兵都惊骇,仔细看时,那炮兵胸口被轰出一个血洞,眼见是不能活了---和闯军攻城的精锐步兵不通,闯军炮兵都是轻甲,甚至是无甲,面对斑鸠铳的轰击,根本抵挡不住。 剩下的炮兵大惊,他们顾不上轰击其他,急忙装填炮弹,准备先解决了那个超远距离的火铳手再说。 但不等他们装填完毕,巨大的铳声又响起。这一次没有射中这一队的炮兵,却将一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闯军步兵倒霉鬼射倒在地。 于是,一铳一炮,就这么城上城下的互射起来。 护卫长安举着盾牌,呼喊危险,劝阻翟去病离开墙垛口,但翟去病根本不听,只是屏气凝息的瞄着这一队的炮兵。 “砰,砰!” 又两发之后,铳管火热,已经不能再射击,翟去病只是又击倒了一个闯兵,但因为他的成功吸引,距离他不远的一门红夷小炮经过调整瞄准,一炮就将这一队闯军炮兵轰的七零八落,炮管和炮轮分离,炮架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残余的三个闯军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回去了。 翟去病又是欢喜,又是惋惜,叫道:“王相公(永春),你抢我的买卖,这一门炮,应该算我的~~” 震天的喊杀声中,听见王永春高声笑回道:“好,就算把总大人你的~~” 翟去病哈哈笑,他当然不会和王永春争功,而且这个功劳也不是他和王永春相互协商就可以改变的,战场有记录官,所有功劳都要以他们的记录和各级军官的上报,相互佐证才能作数,他这么喊,只是开玩笑,缓解弟兄们的紧张情绪罢了。 …… 炮战中,闯军的攻城方阵越来越近。 “向前!向前!” 和第一次攻城和王良智部的填沟不同,这一次攻上来的十个步兵方阵,都是闯军的精锐,一个方阵五百人,盾车在前,攻城器械在后,所有军士都披甲,一半为盾牌刀斧手,另一半为火铳弓箭手,在前进中,带队的队官不断的呼喊口号,,鼓舞士气,加上此时城头的两门重型红夷炮优先对付闯军的炮营,其他火炮因为射程的原因,威胁不到他们,所以从起步一直到城下两百五十步左右,十个攻城方阵的推进,都十分顺利。 但在进入两百五十步之后,情况发生改变,一来,两百五十步已经进入城头小炮的射程,尤其是六门红夷小炮,他们射速快,而且冷却时间也比较短,在盾车和攻城器械进入射程之后,他们开始连续发炮,照着高大的攻城器械猛轰,炮弹如雨之下,跟在攻城器械前后的闯兵遭受池鱼之殃,时时都有人被炮弹砸的血肉横飞;二来,进入两百五十步之后,脚下到处都是王良智部的尸体,中间还有许多受伤未死的人在血泊中呻吟哀嚎,那凄惨的景象,宛如地狱一般,令闯军精锐们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对于即将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