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贼!你还敢来见我?纳命来!” 尚善坊内发出一声爆喝,魏王李泰取下挂在墙壁的宝剑便抽出来,挥舞着闪亮的剑刃便要将房二劈成两片,吓得左右亲随不顾被误伤的风险,纷纷上前将他 拦腰抱住。 李泰奋力挣扎,挥舞宝剑:“放开我!这厮心肠歹毒,手段狠辣,今日若不将其宰了,难消心头之恨!” 魏王殿下双目喷火、怒气冲霄,一众亲随战战兢兢,却又不得不拦腰将其抱住,使其不得靠近房俊,心里则叫苦不迭,咱不是拦着你宰了房二,而是在保护 你呀! 大家都了解房俊的性格,断无任凭宰割之可能,万一愤而还手,怕是十个魏王也要被揍趴下…… 房俊则在亲兵护卫之下负手而立,笑意盈盈的看着怒火万丈的李泰。 …… 闹了好一阵,李泰累得气喘吁吁,这才在亲随搀扶之下回到堂中,房俊则无需邀请,坐在李泰一旁,神情恬淡的喝着茶水,对暴怒的李泰视如不见。 “娘咧!” 李泰骂骂咧咧好半晌,大抵是累得狠了,灌了一口茶水,吐出一口浊气,瞪着房俊道:“你就不给我一个解释?” 房俊这才放下茶杯,淡淡道:“我给什么解释?这件事其实殿下应该感谢我。” “哈?!” 李泰硬生生给气笑了,拍着案几怒道:“你派人半夜追袭本王几十里,将本王身边亲随杀了好几十,虽然并无杀害本王之胆量,可此等凌辱简直人神共愤!” 你以为最后放我一马就行了? 事后给点钱弥补一下就行了? 那等狼狈至极的模样逃到洛阳城,城中官员暗地里不知如何嘲讽讥笑! 我也有尊严! 房俊反问一句:“若是旁人派兵暗杀,殿下觉得那夜能否逃出生天?” 李泰:“……” 房俊叹口气,幽幽道:“那夜的确是我派人追杀殿下,对殿下造成之惊吓深表歉意,可殿下能否肯定那夜只有我一个人派兵追袭?” 李泰吃了一惊:“还有旁人?” “微臣那日下令追袭殿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与其说是‘刺杀’,实则不过是打草惊蛇而已。” “……” 李泰默然。 对于房俊这番话,他信了七八成,既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各方人马都想用他的命做文章,自然紧盯了他的动静,当初突发奇想意欲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而赶 赴洛阳,实在是异想天开了,不仅未能瞒住别人,反而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如果各方势力都派出死士想要将他在半途截杀,那么最幸运碰上的自然是房俊派出来的人马…… 而且有房俊这般大张旗鼓的调派骑兵袭杀,惊动四方,旁人自然投鼠忌器不得不偃旗息鼓,任凭这样一个好几回白白溜走。 所以我真的应该感谢房俊? 他狐疑道:“如果这件事的确应该感谢你,你这厮又岂会拿出八十万贯赠送给我?” 房俊一脸无辜:“殿下这就是不识好歹了,我送钱给殿下难道还能有什么坏心思?这钱的来路虽然看上去冠冕堂皇,但毕竟是逼着那些宗室郡王们变卖产业才凑出来的,当时迫于压力不得不忍痛赔偿,事后却必然怀恨在心,想法设法将这笔钱弄回去……微臣将其捐赠与殿下,襄助殿下完成营建东都的任务,更为东都 建设增砖添瓦,其中固然有些不得已而为之,可毕竟算得上是高风亮节、一心为国,殿下岂能怀疑微臣的初衷呢?” 李泰冷笑:“虽然不知你玩弄什么把戏,但你绝非这般好心。” 这笔钱若是房家收入库房的确不妥,可转送给陛下却是毫无阻碍,既能讨得陛下欢喜又能离间陛下与宗室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比赠送给他李泰来得更好。 这可是八十万贯,营建东都所需耗费之钱帛一下子解决了一半…… 房俊摇头叹息,喝了口茶:“殿下既无磊落之胸襟,更无深远之谋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令人寒心。” 李泰头痛:“行了行了,我也不问你到底藏着什么坏,这笔钱算是收下了,你派人刺杀我一事我也暂且放下。我只问你,此行前来洛阳为何?” “赶赴解池上任,途径洛阳,知殿下在此,故而前来相会,一叙旧谊。” “现在叙完了,时辰不早,请上路赶赴解池吧。” 李泰只想将房俊赶快撵走,否则若是此人逗留长安,势必掀起风波。 解池盐务攸关河东世家的根本利益,而洛阳又是河东世家的大本营,城中军政双方各级官员牵涉极深,鬼知道那些世家门阀会如何反抗房俊整顿盐务,而房 俊又会在什么时候对那些世家门阀开刀? 赶紧撵去解池,眼不见为净,免得自己陡增麻烦。 房俊对此避而不答:“洛阳城果然是‘三河之地’、自古繁华,今日上元,城中数条街巷彩灯林立、川流不息,如此欢度佳节所需之钱帛堪称奢靡,较之长安似 乎更胜一筹。” 提及这个话题,李泰便叹了口气:“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原本也不过是皇城之前有一些花灯,城内百姓凑凑热闹,但因为本王之缘故,那些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