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缓的揉着太阳穴,关切道:“朝堂上的事务总是层出不穷、无尽无休,既然回到府中就应当暂且放下才是,咱可不要什么夙兴夜寐、宵衣旰食那一套,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熬坏了身体让那些坏 人乐不可支,那才是最傻的。将这杯参茶喝了,然后沐浴更衣早早睡觉,咱们虽然还年轻,但养生这种事越早做就越好。” 房俊这才放下笔,拿起参茶喝了一口,觉得有些腻,感受着身后贴在身上的温暖娇躯,笑着道:“这又是参茶又是养生的,是否微臣平素的表现令殿下有些失 望,所以在督促、鞭策微臣要在床帏之间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是吧?”高阳公主俏脸泛红,即便老夫老妻也经受不住这样的调笑,屈起中指用指节在郎君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表达不满。 房俊自然不怕她,闺房之中说一些闺中密语是会促进夫妻感情的:“夫妻敦伦乃是天道,其中一方若是有所不满自然应当提出来,然后两人共同商议、取长补 短,在讨论之中精益求精、携手进步,共谱美好生活的乐章……” “停停停!” 高阳公主一脸黑线,挪到一旁,双手捧着郎君的脸搬过来冲着自己,四目相对,她啐了一口:“好好说话!今日皇后打发人来召我入宫,谈及兕子意欲出家修 道之事……你怎么看?” 这两日晋阳公主出家修道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房俊自然有所听闻,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看不重要,我也没有怎么看,此事与我无关啊。” 高阳公主有些不满,伸手掐了郎君胳膊一下,埋怨道:“好狠的心,兕子之所以不愿下嫁还不是因为心里有你?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说什么与你无关,真真是负 心薄幸。” “这话可不敢胡说!” 房俊叫起撞天屈:“从始至终我从未生出一丝觊觎之心,纯粹将兕子当做妹妹一般看待,但凡有一字虚言,宁愿天打五雷轰……” 话音未落,嘴巴已经被高阳堵住,嗔道:“你才胡说,平白无故的起什么毒誓啊?呸呸呸!可你虽然并未有龌蹉之心,但这些多年对兕子之宠溺总不会是假的 吧?小时候也就罢了,现在豆蔻少女情窦初开,身边有你这样一个允文允武、才华横溢且对她关怀备至的男人,怎能不芳心暗许呢?所以说,终究还是你不对。” 房俊无语:“太优秀了也是我的错?” “哎,”高阳叹口气,一脸愁容:“你没错,她也没错,错就错在造化弄人。可事已至此,总不能眼看着兕子当真出家修道吧?女子就是要嫁人生子、相夫教 子,青灯经卷孑然一身怎么能行?那种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房俊也头疼,如果李二陛下仍在,这个时候大抵已经把他召入宫中喝叱训骂了,要么推到殿外鞭笞杖责,要么关在屋里拳脚相加,总之定要将所有错误都推 给他身上才行。 “既然修道很是辛苦,何妨让兕子去修炼几日?若是当真辛苦,以她金枝玉叶、娇生惯养的过往,或许用不了几日便受不了,哭着喊着要嫁人呢。” 对于自幼多病、曾经御医诊治很难活到成年的晋阳公主来说,又是李二陛下与文德皇后嫡出的公主,得到兄长、姐姐们无微不至的爱护与关怀,在“仁和”一 朝的确有着恣意妄为、率性行事的资格,即便是婚嫁这种人生大事,在她任性妄为、坚持不肯的情况下,一众兄弟姊妹也没人敢逼她。 房俊只能想出这样一个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