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将人犯给本帅拿下!”
大街之上一声暴喝,一大群兵丁当即如狼似虎的扑将过来!
软榻之上的房俊大吃一惊,抬头望去,却见前方不远处一员玉面银甲的青年将军端坐战马之上,横眉立目,顾盼自雄。
正是右屯营大将军柴哲威……
房俊暗道不好!
这若是落在刑部手中,怕是定会将长孙澹之死落在自己身上打成铁案,想要翻身可就难了!
可是自己身边只有几个家将亲随,就算再是身经百战,又如何敌得过对方整整一旅兵卒?只是一个照面,身边的家将亲随便被放翻在地,死死摁住。
有兵卒便上前来锁拿房俊。
房俊也顾不得臀后伤势,忍着疼痛自软榻上站起,顺手抄起跌落身边一柄带鞘的横刀,猛地冲着兵卒脑袋横扫而出。那兵卒吓了一跳,急忙伸手臂去格挡。
“咔嚓!”
“哎呀——”
一声惨叫,那兵卒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形状软软的垂下去,竟是被打断了鼻骨,疼得他冷汗直冒。
不过这一下也让房俊臀后的伤处撕裂,剧痛难当,鲜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
他以刀杵地,不屑道:“尔等屑小,亦敢侮辱某房俊?”
其余兵卒摄于房俊之威名,虽然一拥而上房俊必定双拳难敌四手,却也只敢远远的围着,无人敢上前一步。
柴哲威策马上前,环视胆怯心虚的兵卒,心中恼怒。
遂大声喝道:“房俊!某敬你是条汉子,不忍折辱于你。不过你现在被刑部签署缉拿令怕,已然身为罪犯,若是识相的便乖乖束手就擒,某礼送你前往刑部正堂接受审讯。”
房俊哑然失笑:“罪犯?简直岂有此理,就凭你们一张嘴,某堂堂京兆尹就成罪犯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柴哲威面色阴沉:“你到底有罪无罪,自然是要审讯过后方才知晓。某只是奉命前来捉拿于你,至于审讯之事,与某何干?”
房俊哼了一声:“奉命?某倒是问一问,你奉的是谁的命?是皇帝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命?尔身为右屯营大将军,职责便是宿卫皇城北门,现在尔擅离职守,已是死罪!”
说到此处,房俊环视左右兵卒:“尔等听从主将之命虽是本分,然则如今柴哲威私自离营、干预朝政,尔等便是从犯,免不了一个胁从谋逆、诛灭九族的大罪!若是聪明的,那就速速返回玄武门大营,莫要助纣为虐,自寻死路!”
一众兵卒尽皆哗然。
什么助纣为虐、诛灭九族之类的话语倒是没人相信,柴哲威哪里有胆子谋逆造反?
但是右屯营本就是宿卫宫禁的部队,现在擅离职守是绝对的,而且房俊乃是京兆尹,出动军队来抓他……大抵也算得上是干预朝政吧?
顿时便狐疑的看向自家主帅。
“放肆!”
柴哲威勃然大怒:“死到临头,还敢煽风点德皇后那风姿绰约的身影恍惚之间出现在眼前……
这块玉佩李二陛下相当熟悉,当年文德皇后嫁给他的时候,这块玉佩便系在她的身上,甚为喜爱。皇后去世之后,兕子整日里哭泣,不停的喊着要母亲,自己便将这块玉佩给她,睹物思人,寄托哀思。
后来兕子将此物赠给房俊,他亦是知道的。
以房俊对于兕子的宠爱程度,这块玉佩必然十分重视,断然不会有随意处置的情况。
那么……
这块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死去的长孙澹手里?
李二陛下自然知道凶手绝不可能是房俊。
他前思后想,将所有的线索、疑点都归拢到一起,已然渐渐看清了凶手布局的脉络。
包括长孙濬前往大理寺告状的引蛇出洞,其实这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从一开始长孙濬就没有打算将状纸呈递给大理寺,他的目标是早已经沆瀣一气的刑部。
但是唯独这块玉佩的来龙去脉,李二陛下想不明白。
若是有房俊身边的人被收买,偷偷的将玉佩窃取进而放到凶案现场栽赃嫁祸,也说不通。李二陛下了解房俊,这小子看似棒槌行事嚣张脾气暴躁,实则是一个极其心细之辈,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失窃,岂会不曾发现?
况且昨日房俊挨打之前后,兕子皆在他身边,若是房俊没有佩戴这块玉佩,兕子定然询问。
也即是说,起码房俊在皇宫里的时候,这块玉佩还是在他身上的。
可是房俊离开皇宫之后便径自前往京兆府,一直呆在京兆府的值房之中。谁有能耐在京兆府的值房之中窃取房俊佩戴的玉佩之后,在快速送到鄠县的凶案现场栽赃嫁祸?
时间上也来不及吧……
李二陛下蹙着眉头,低头审视着手中的玉佩,疑惑不解。
站在他面前的刑部尚书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