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跋陀罗首罗瘫坐在大堂之内,内心备受煎熬,不知何去何从
与此同时,总督府内。
刘仁轨已然换上一件寻常的布衫,魁梧的身材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显得渊渟岳峙,气度俨然。
权力是男人最好的化妆品,手握岘港无数百姓之生杀大权,刘仁轨早已没有当初的“土里土气”,眉目含威方脸带煞,予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而在他对面椅子上坐着的锦衣华服的中年胖子,却诚惶诚恐,鬓角冷汗涔涔而下
刘仁轨瞅着面前这个窘迫惊恐的华服胖子,淡然笑道:“此次本官请你前来,乃是有一桩天大的好事相商,阁下不必拘谨。你这名字听上去便是吾唐人一脉,想必祖上亦是有汉家血脉流传下来,既然都是一家人,本官又怎能加害于你呢?”
华服胖子抹了一把脸颊的汗渍,心虚赔笑道:“总督此言正是,在下家族的确有汉家血脉,据说是两晋之时南下避祸,这才落脚在林邑国,只是年代久远,祖籍已然不可考究。不过即便如此,在下亦是对天朝仰慕已久,恨不能身为唐人,托庇于无敌之军旅,享受繁华盛世”
好话谁不会说呢?
当着这位大唐驻林邑国的最高长官,华服胖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万一言语之间大意疏忽惹恼了这位,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仁轨伸手请华服胖子喝茶,笑道:“阁下不仅仅是汉家后裔,更身负范氏王朝之血脉,放在咱们大唐,那也是天潢贵胄一般的人物,何必如此谦虚?”
此言一出,华服胖子吓得脸色惨白,慌忙道:“总督谬矣!在下母亲虽然是先王的妹妹,可当年遭受迫害不得不避居他乡远离王都,这么多年来与范氏王族早已毫无瓜葛,实在是牵扯不到一起去”
眼下岘港之内缉捕凶手闹得轰轰烈烈,整个林邑国的百姓都心惊胆颤,唯恐那一天唐军打着报复的旗号正是出兵开战,他又怎敢将自己跟范氏王族扯到一块儿?
若是一旦开战,搞不好他这个有着范氏王族血脉的倒霉鬼就得被唐军拿来祭旗
刘仁轨却浑然不在意他的推脱之词,更不容许他将自己摘出去,语气坚定道:“这种事岂是能够否认的?你的母亲是先林邑国王的妹妹,范镇龙便是你的表弟,身体里留着范氏王族的血脉,这是谁都得承认的。眼下林邑国纷乱汹涌,正是你这等身负王族血脉的人士振臂高呼,平稳政局的大好时机。”
“总督大人,在下当真与范氏王族毫无瓜葛啊,当年范镇龙父子对吾父百般迫害,若不是母亲死命护着我,怕是现在早就被那两个狠毒的父子给害死了,骨头大概都烂掉了啊!我这嗯?”
华服胖子着急忙慌的辩解,可是话语说到一般,却猛然被醒悟过来等等!
这位总督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