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国公您所言那般,今日朝堂之上对于您此番兵败多有攻讦,大多主张予以严惩,肃清纲纪、以儆效尤……不过陛下之所以网开一面,倒不是本宫的面子有多大,而是越国公在朝堂之上驳斥群臣,认为对国公您的责罚不宜过于苛责,陛下这才从谏如流。”
柴氏兄弟都有些发愣,互视一眼,不明所以。
柴令武奇道:“房二那厮与兄长不仅素无交情,甚至多有龌蹉,与我也是渐行渐远、尿不到一个壶里,怎地却愿意为了兄长说话?”
他与杜荷曾经都与房俊交好,只不过自当年房俊重伤昏迷,苏醒之后便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与往昔这些至交好友分道扬镳,甚至忽然开了窍,又是诗词双绝书法盖世,又是钻营仕途逢迎先帝,从此青云直上一飞冲天,硬生生得了一个“越国公”的爵位,成为朝堂之上首屈一指的权臣。
时至今日,他可不敢认为当年的情分还能残余几分,哪里能够当得起房俊在朝堂之上为他说话?
至于自家兄长,房俊任右屯卫大将军其间两人彼此龌蹉、相互看不顺眼,恨不能将对方一脚踩死才肯罢休,更无可能为其分辨……
巴陵公主慢悠悠喝了口茶水,俏脸含笑,略带矜持,声音清脆:“郎君不必妄自菲薄,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越国公也是当朝驸马,与咱家再是不和,总归是比旁人亲近得多。”
皇后的话音犹在耳,肯定是因为房俊顾念亲情,这才在朝堂之上极力为柴哲威开脱。
简而言之,今次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正是在于她这个公主的身份,以及房俊的仗义出手……
然而她此言出口,入得柴氏兄弟耳中,这两兄弟却皆感到心里“咯噔”一下。
不约而同的想到房俊“好公主”的名声……
柴令武想到自家与房俊的交情已经极其单薄,兄长与房俊更是素有积怨,那房俊有什么理由帮助自家开脱?说不得便是故意示好,打着自家巴陵公主的主意。
柴哲威想的也差不多,瞄一眼端坐的巴陵公主,见其虽然已经与自家兄弟成亲多年,但如今也不过双十年华,肌肤滢润白皙,面庞花容月貌,腰如缟素、体态轻盈,正是女人将熟未熟、却又彻底摆脱青涩的花样年华。
连他这个大伯都忍不住怦然心动,更遑论有“怪癖”的房俊。
若能投其所好,想必定有不菲之收获……
轻咳一声,看了看笑意盈盈的巴陵公主,想了想,缓缓笑道:“房俊这人有些时候的确棒槌,恣意妄为、桀骜不驯,很是令人头疼。不过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顾亲情、讲义气,殿下日后有暇不妨多去其府上走动,毕竟与高阳公主乃是姊妹,将这份亲情好好维系,对于殿下、对于咱们柴家,都极为有利。”
巴陵公主听着这话,心儿忽地一跳,也不由想起关于房俊的那些流言,心想若是自己时常去其府上走动,若那厮当真对自己起了心思,岂不是羊入虎口?
但她并未怀疑柴哲威的用意,毕竟随着李承乾坐稳皇位,房俊的地位愈发稳固,权势日盛,能够与其保持良好关系,就等于愈发靠近帝国权力中枢,将来肯定获益良多。
遂微微颔首,面颊微红,眉眼低垂:“那就依从兄长之言,日后好生走动。”
柴令武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也不是完全不同政治,明白此番兄长虽然不会被严惩,但罪责难逃,自今而后柴家距离中枢势必越来越远,若是不能想法设法予以谋划,数年之后只怕谯国公府就将彻底淡出大唐帝国的权力核心。
眼下既然有着房俊这样一个通道,万万没有放弃的道理。
可是若任由自家妻子时不时的去房俊府上登门造访,鬼知道最终会发生什么?
自己也是功勋之后、七尺男儿,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落入魔爪、任凭玩弄?
可若是此时反对,别说巴陵公主不会给他好脸色,便是自家兄长也必定苛责一番,反正不是他媳妇儿,吃不吃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从房俊那边讨到好处……
娘咧!
柴令武骤然发现,好像自己根本没有阻止的理由与道理?
可这是我媳妇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