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南疆穷山恶水,其实这是一种错误的说法。
黄花梨木在中土也只有少数富贵人家用的起,一般还都是用来制作念珠或者小姐的陪嫁首饰盒。
可是在南疆,黄花梨却是随处可见,因为南疆与中土往来闭塞,交通运输极不便利,南疆十万大山里的木材很难运输出去。
就比如现在百里鸢掀翻的这张桌子,就是实打实的黄花梨木的桌子,她单手擎起,狠狠的将桌子砸向了东面的那个叫做王伏的家伙。
王伏坐着不动,反手一拳轰在飞来的实木大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这张桌子就四分五裂。
就在木屑横飞的瞬间,百里鸢健步如飞,朝着悦来客栈的大门冲去。
她对自己的道行很自信,虽说眼前这四个赶尸匠道行都不俗,自己一个人或许打不过这四个人的联手,但想要逃走,她觉得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的。
等逃到了客栈外面,凭借着自己龙牙匕的飞行速度,那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啊。
奇怪的是,志在必得的这四位赶尸匠,见百里鸢夺门而出,竟然没有追赶的意思,而是依旧悠哉悠哉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百里鸢心中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对这四人阻拦的方法,龙牙匕已经握在手中,跑到门跟前的时候,诧异的发现这四人竟然不阻拦自己,心中又惊又喜。
她咯咯笑道:“本姑娘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见!”
说完,一纵身就消失在大门前。
王伏,钱霜,孙寻,刘浮生四人除了刚才王伏一记铁拳轰碎砸来的木桌之后,没有任何动作,宛如变成了四尊泥塑一般。
刚才逃之夭夭的百里鸢,得意的笑声还在耳中回荡,然后就看到悦来客栈的大门处缓缓的进来一个人。
竟然是百里鸢。
百里鸢不是走进来的,而是倒着退进来的。
昏暗的鱼龙寨悦来客栈的四周,不论是地面上,还是半空中,都虚悬着无数身穿斗笠的湘西四大赶尸家族的赶尸匠,粗粗看去,少数也有数百人之多,将悦来客栈里三层外三层围成了一个大铁桶。
面对这种天罗地网,百里鸢插翅难飞啊。
她退到悦来客栈之后,脸色煞白,知道今夜是虎落平阳,龙游浅滩,以一己之力是根本无法从几百个赶尸者的围堵下逃走。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怪不得那四个赶尸匠会从容的让自己掀桌子逃走呢,敢情他们已经在客栈四周布下了千军万马啊。
百里鸢干笑道:“为了我一个人,你们出动这么多人,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啊。”
南面的那个斗笠人钱霜,伸手缓缓的摘下头顶上的斗笠,竟然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个头不是很高,五官却非常精致。
她将斗笠放在桌子上,缓缓的道:“水仙子名满天下,多盛大的迎接仪式都不为过,这一次我四家冒昧前来请水仙子,实在唐突,还请水仙子见谅。”
说完,她起身,对百里鸢做了一个中土女子常用的蹲身礼。
百里鸢现在是无计可施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场面,如果再动手,估计这些家伙就不会这么好言好语了。
她微微笑道:“早就听说湘西四大家族古老又神秘,我一直想与你们结交,只是这些年来却没有什么机会,如今在这南疆碰到了,自然要与诸位多多交流才是。”
钱霜面无表情,只是对百里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那就有劳水仙子与我们走一趟了。”
百里鸢毫无悬念的成为了湘西四大家族的俘虏,生活过的不错,四大家族的人既没有殴打她,也没有虐待她,更没有不给她饭吃,一日三餐大鱼大肉,想喝酒的话,立刻就会有南疆最烈的美酒,做俘虏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同样身为俘虏的旺财就不同了,为了防止这只肥鸟逃走,格桑找了一根很细的红色绸带,一头栓在格桑的腰上,另一头拴在旺财的爪子上,旺财根本就无法离开格桑的一丈范围。
最可恶的是,那红色绸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编织而出的,竟然水火不侵,好几次乘着格桑睡着的时候,旺财偷偷的吐着火焰,想要烧断这根细细的带子,结果连根毛都没有烧断。
杨十九也偷偷的用仙剑割了几次,竟然也没有割断。
发现杨十九与旺财私下的越狱行动之后,格桑就将她毒妇的美名发扬光大,晚上睡觉的时候,从袖子里取出了许多毒虫毒物,什么蝎子啊,毒蛇啊,蜈蚣啊,蜘蛛啊,在她身边爬的到处都是。
杨十九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些恶心的东西,再也不敢靠近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旺财每天在那毒妇的威逼之下,含泪的吃着一粒粒的青豆与野果,一点肉也不给它吃。
这才几天的功夫,旺财肥嘟嘟的身子就仿佛瘦了一圈了,再这么下去,胖胖的旺财肯定会瘦的个大马猴似得,到了那时,旺财哪里还会有一点百鸟之王该有的神威?